与胡适绝交,跟鲁迅反目,怼遍半个文化圈,他是民国最温柔的男人

发布时间:2025-08-28 12:37  浏览量:27

傅斯年:不合时宜的大人物

要说人这一辈子,最难的是什么?有人讲是“做自己的主人”,可真撞到风口浪尖上,能稳稳坐住的没几个。你要是能在一屋子权力人物面前,烟斗叼着,腿翘着,跟谁都平起平坐,别人说你那是“有种”。这样的人少得可怜,傅斯年算一个。那天下午,就在老蒋和麦帅前头,贵宾室里黑压压一圈人,个个显得缩手缩脚;偏偏傅老坐在沙发里头,自顾自地抽着烟,仿佛外头风雨都与他无关。第二天的报纸,记者还专门写了一行:“机场贵宾室,敢于总统与麦帅同坐者,唯傅斯年一人。”老傅是谁?大家都想知道。

其实你可以说他是个学者,但说到底,他这个学者也实在稀罕。哪有这样的人?既不凑国民党热闹,也不进政府做官,却偏偏处处有能量、有胆气,学问跟人也不搭界。他在史语所当头,也就是领一群学人琢磨点中国自己的事。别看“所长”听起来像官,其实就是个带头认认真真做学问的人。

那时候中国混得可不像现在,外面不但有枪炮,还有文化上的掠夺和侮辱。老傅小时候肯定看过那些新闻——什么斯坦因啊、什么鸟居龙藏,都仗着身份跑到中国东边西边、装做科学家,结果明着就抢东西。敦煌、旅顺,那些地方好好地,突然就被挖了个稀巴烂,一箱箱古卷、绢画给人拿走了。就跟乡下老田里被人扒地一样,吃亏吃大了。你说中国的文化到哪儿去了?这口气,光看自家宝贝被人抢,那可不是摆几句口号能咽下去的。

有意思的是,老傅不是那种只会义愤填膺的学者。年轻时就跟蔡元培、胡适那些人混,北大出来的嘛,脾气大、话也冲。可他一看自家学问总让洋人“调查”,自己人在旁边陪跑,他就憋不住了。我们常说“内行看门道”,傅斯年是真的看明白:中国得自己搞学问,自己研究自家土地、自家人、自己的风俗与语言。史语所那三组,历史组、语言组、考古组,真是操刀见血。那个年代,哪有那么多设备、资料,几乎全靠人一脚一脚地跑出来。你去问老一辈学者,他可是第一个用“科学方法”把明清档案、各种方言和殷墟考古都重新整理了一遍。中国学问算是翻了篇,终于没人能笑话我们不懂自己家底。

也有说,傅斯年之所以能抗住蒋介石那股子威风,是因为成就大。我觉得这话只说了一半。其实他的底气,还是因为性格本身就不吃人情。这人张扬,倔,也自负。山东出生的人嘛,大个子,说话直,没什么官腔,谁不顺眼就得怼几句。比方宋子文那事,蒋把孔祥熙撤了,宋子文又上台,还是整天折腾贪污,老傅一看“怎么能这样”,气得连抡几篇文章就把宋子文骂得狗血淋头,硬是让这位财阀下了台。你想想,多少人敢点着宋子文名字炮轰?他一出手,记者直接蹭热点,出了个《傅斯年要闹革命》的劲爆标题。人家有的是胆量。

有时候他骂人,不看对象。九一八之后,东北丢了。国民党怂,没扛住,胡适那时候居然说“满洲自治没有什么不对”。老傅听了,简直气到浑身发抖。你说这曾经是北大的老师、知心朋友,怎么能帮着外头说话?不怕得罪人,傅斯年公开开炮,跟胡适绝交。对“伪满洲国”、日本人的种种谎言,他那套抗战的稿子,不光是骂,还真有点“催人奋进”的力气。他说中国的命运在死里求生,说我们不是能被灭亡的民族。胡适也只得收声,知趣地少谈对日问题了。

其实傅斯年做这么多,不光是因为脾气火爆,还因为他心里有股“我若不发声,谁来管咱们事”的公正劲头。不是所有学者都肯冒这个风头的,也不是只会做学问不管外头事的读书种子。从北大到史语所,他总是在激烈与温柔之间挣扎。国民党腐败,他看不下去。日本人侵占东北,他日日带人修写《东北史纲》,硬用考古、民族学和历史正史,把东北所有的地、人的来龙去脉都查了个透。最后连“国际联盟”都认了中国说的理,可书生的功劳,在风暴年代总显得单薄。大东北还是丢了,傅斯年也没灰心,他连儿子的名字都取成“仁轨”,偏偏希望下回真能有人像刘仁轨守住中国的边界。

讲到这,你可能会觉得傅斯年好像永远都在“憋一股劳动气”,但眼下这世道,哪有那么多顺心如意的事?抗战胜利,他上街喝酒,帽子飞了,棍子丢了,第二天笑着跟朋友说,帽子找不回,棍子没钱买。大家哭笑不得。别看他常常当“傅大炮”,其实私底下也有点“傅大猫”的意思。有时和同仁闹不痛快,脾气过了又后悔,叫工友老裴喝两口酒赔罪。有的人说话不过脑,跟他吵翻了,他真想比试一下,转头一看对方年纪大身子骨弱,马上一边“认怂”一边自嘲——“我这体积乘速度,动量巨大,可以压倒一切。”别人听了,忍不住乐。

他还不是只会和外人作对,和自己人也能翻脸。鲁迅那边,多少年老朋友也有反目。史语所的年轻人“怕傅如虎”,晒个太阳都要偷偷摸摸。有天他看见院里疏散得像见了猫的老鼠,自己敲脑门:“怎么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这些年,有时候热情太旺,让人有点受不了。可是转念一想,他温柔的时候又像猫,跟人在一起也有点“小家子气”的可爱。

再说傅斯年的命运,可不是一路顺风的。他的“有力量”,更多时候是硬撑出来的。五四运动那年,还是个风头正劲的学生,带头扛旗示威,学生一片跟着走。可运动后阵营分裂,北大蔡元培走了,陈独秀也搞别的事了,胡适又一门心思搞古文,他一时陷入茫然,最后照胡适建议出国深造,走了别样路。

抗战时期,外头炮火连天,傅斯年算是抗战的一面旗,可私下里,也有低落的时候。跟陈独秀闲聊,说“法西斯黑暗铺天盖地,人类到了大运底了”,真有点绝望。后来倒是陈独秀安慰,气儿又提上来了。

最煎熬的时候,是去台湾的那阵。抗战胜了,可国共又内战。傅斯年身边死了不少好友,剩下的也不怎么热络。他收拾东西准备走,竟然连安眠药都随身带着,实在受不了时就要“撒手人寰”。幸亏傅夫人看得紧,这才把命拦住。

这些年强撑着,老傅活得越来越像个“病猫”。高血压,重病一茬接一茬,却还要带队把史语所从南京搬到长沙、昆明、宜宾,最后再到台湾,每一件都得亲力亲为。你说他什么时候能养养病、好好喘口气呢?没有机会。北大被日军折腾刚重建,请他当代理校长,他不忍拒绝。去了台湾,台大的牌子还挂着日本殖民历史,教学乱成锅粥,又是傅斯年撑着一身病,把校务大刀阔斧清理了一回。到最后,身体实在扛不住了,终于,那年离世,台大新钟为他敲响了55下,纪念他活过的年龄。

人这一条命,怎么就走到头了?傅斯年当年坐在贵宾室那架子,或许不是给外人看的,也不是想炫耀。当权势、毁誉、病痛一起涌来的时候,他一边喉咙里咆哮,一边心里喊着“做点事,总比白活一场强”。有些人是只属于历史的,有些人,叫傅斯年,是我们希望有一天能遇见的那种“疯先生”。有力量,也有脆弱。世界变了,他早早地走了。这个世上,还会有第二个傅斯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