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司令豫西抗战系列小说之五：禹西烽火

豫西抗日系列小说之三

智取佛光寺

第一章：风雪来敌

1944年12月的豫西山区，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光秃秃的山梁。佛光峪的村民们早早封了门窗，蜷缩在土炕上听着外面呼啸的风声。谁也没注意到，一队黑影正沿着结冰的山路向村子逼近。

"砰！"一声枪响划破夜空。

七十岁的周老汉猛地从炕上坐起，他孙子铁蛋揉着眼睛问："爷，咋啦？"

"嘘——"周老汉竖起耳朵，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坏了，是鬼子！"

村口已经乱成一团。马蹄声、叫骂声、哭喊声混成一片。十几个日本兵踹开各家房门，用手电筒照着村民的脸，挨家挨户搜查。

"八路在哪里？粮食藏在哪里？"翻译官揪着村长的衣领吼叫。

周老汉把铁蛋塞进炕洞，刚盖上木板，门就被踹开了。刺眼的手电光晃得他睁不开眼。一个戴眼镜的日本军官踱步进来，皮靴上的马刺在油灯下闪着寒光。

"老人家，别害怕。"军官操着生硬的中国话，嘴角挂着虚伪的笑，"我们是来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

周老汉盯着军官肩章上的两颗金星，心跳如鼓。他在县城见过这种军衔——是个大佐。

"太君问你话呢！"翻译官一巴掌扇在周老汉脸上，"佛光峪是不是八路的老窝？"

血从嘴角流下来，周老汉擦都不擦："俺就是个种地的，啥也不知道。"

军官突然变了脸色，抽出军刀架在老汉脖子上："八嘎！把全村人集合到寺庙去！"

. 第二章：古刹染血

佛光寺的大雄宝殿里，村民们被刺刀逼着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周老汉看见佛像金身上的弹孔，心疼得直哆嗦——这座北魏年间的古刹，是他们祖祖辈辈的信仰啊！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皇军的指挥部。"大佐踩着供桌宣布，"我是联队长梅协，负责剿灭这一带的八路军。"

伪军头子贾贵凑上前："太君，这庙后头有个地窖，正好当牢房用。"

梅协满意地点头，突然指向人群中的铁蛋："小孩，过来。"

周老汉死死抱住孙子，两个日本兵硬是把孩子拽了出去。梅协摸着铁蛋的头问："告诉爷爷，八路军藏在哪个山头啊？"

八岁的铁蛋吓得直哭，突然一口咬在梅协手上。军刀"唰"地出鞘，周老汉疯了一样扑上去："他还是个孩子啊！"

"爷爷！"铁蛋的哭喊声中，周老汉倒在血泊里。梅协甩了甩刀上的血，对翻译官说："把尸体吊在村口树上。"

当夜，四百多名日伪军进驻佛光峪。他们在寺庙四周架起机枪，在制高点设置观察哨，把佛光寺变成了一个坚固的据点。

第三章：星夜驰援

二十里外的山坳里，八路军豫西抗日先遣支队正在休整。司令员皮定均裹着破棉袄，借着月光研究地图。警卫员小李突然跑来："司令员！佛光峪的民兵来报信了！"

满身是雪的周大山扑进指挥部，这个二十出头的民兵队长脸上还带着血痕："皮司令，鬼子占了佛光寺，我爷爷...我爷爷被..."

皮定均扶住颤抖的年轻人，发现他棉袄下摆结着冰碴——这是连夜翻越三道山梁的痕迹。政委徐子荣递来热水："慢慢说，来了多少敌人？"

"光日本兵就有两百多，还有好几百伪军。"周大山咬着牙说，"他们把乡亲们关在地窖里，我趁乱跑出来报信..."

皮定均一拳砸在弹药箱上。佛光峪是连接四个县的枢纽，一旦失守，整个豫西根据地就会被拦腰切断。他立刻召集连以上干部开会。

油灯下，三连长王强指着地图说："从洛阳、偃师来的援军最快六小时就能赶到，我们只有不到一千人..."

"不能硬拼。"徐子荣推了推眼镜，"我建议派侦察排先摸清敌情。"

皮定均目光转向角落："赵铁柱！"

一个精瘦的汉子应声起立。他左脸有道疤，是去年炸碉堡时留下的。作为侦察排长，赵铁柱对佛光峪了如指掌——他姑姑家就在那村。

"你带两个人，今晚潜入佛光寺。"皮定均下令，"重点摸清梅协的住处和敌人火力点。"

第四章：虎穴探秘

后半夜，赵铁柱带着侦察员王石头和机枪手老杨出发了。三人都穿着从伪军那缴获的棉大衣，王石头还特意戴了顶伪军的大檐帽。

"排长，你看！"老杨突然压低声音。山路上，一队伪军正押着十几个村民往寺庙走。赵铁柱认出领头的是汉奸贾贵——这人原是县保安团的，投敌后专门带路扫荡。

"跟上他们。"赵铁柱灵机一动，"混进去！"

三人借着夜色尾随队伍，在进寺庙前突然插进队尾。站岗的伪军打着哈欠，随便扫了眼就放行了。寺庙里到处是忙碌的日本兵，没人注意多了三个"伪军"。

赵铁柱假装系鞋带蹲下，迅速在石板缝里塞了块红布——这是给后续部队指路的标记。突然，大殿里传来摔杯子的声音。

"八嘎！三天内必须找到皮定均的主力！"梅协的咆哮声隔着纸窗都能听见。赵铁柱透过窗缝看见，这个杀害周老汉的刽子手正对着电话怒吼，桌上摊着军用地图。

"太君息怒。"贾贵谄媚的声音传来，"明天我带人去南沟村，那肯定藏着八路的粮库..."

突然，一个日本兵发现了他们："你们几个，干什么的？"

老杨的机枪就裹在大衣里，赵铁柱按住他发抖的手，赔笑道："贾队长让我们来取弹药。"

日本兵狐疑地打量他们，正要盘问，寺外突然响起枪声。趁着混乱，三人迅速躲进香积厨。王石头从灶台下面发现个地洞——原来是寺里防土匪的暗道。

"太好了！"赵铁柱记下暗道位置，"这是条奇兵之路。"

天亮前，他们带着重要情报返回驻地：梅协住在大殿东厢房，寺内有两挺重机枪，伪军夜间警戒松懈...最关键的是那条秘密暗道。

第五章：战前风云

12月30日清晨，皮定均站在磨盘上做战前动员。战士们安静地听着，呵出的白气在晨光中连成一片。

"同志们！今晚我们要端掉佛光寺这个毒瘤！"皮定均的声音在山谷回荡，"记住，速战速决，重点消灭梅协和指挥系统！"

徐子荣宣布作战计划：赵铁柱带突击队从暗道潜入，直取梅协；三连主攻寺庙正门；民兵负责切断电话线；各村民兵连在要道设伏阻击援军。

周大山红着眼睛站出来："司令员，让我带路！我熟悉寺里每块砖！"

正午时分，战士们最后一次检查装备。赵铁柱发现老杨在擦子弹，手抖得厉害。

"怕了？"赵铁柱递过旱烟袋。

老杨摇摇头："我闺女...还在寺里地窖关着..."

赵铁柱用力拍拍他肩膀："今晚就能救出来！"

第六章：佛光浴血

夜幕降临，雪又下了起来。突击队像幽灵般摸到寺庙后墙。周大山轻轻挪开一块松动的墙砖——这是他小时候偷溜进寺玩的秘密通道。

"行动！"赵铁柱率先钻进去。暗道里霉味刺鼻，众人屏息前行。突然，头顶传来脚步声，土渣簌簌落下。所有人贴墙静止，直到脚步声远去。

爬出灶台时，赵铁柱的手表指向十一点五十分。寺内静悄悄的，只有大殿还亮着灯——梅协正在召开作战会议。

"一组控制机枪位，二组跟我来！"赵铁柱做了个割喉的手势。

突击队分头行动。老杨带着两人摸到西配殿，两个日本兵正靠着机枪打盹。寒光闪过，哨兵悄无声息地倒下。

与此同时，赵铁柱已经摸到东厢房窗外。透过窗纸，他看见梅协正在擦拭军刀，刀柄上缠着的正是周老汉的腰带！

"轰！"正门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三连开始佯攻。梅协抓起电话怒吼："顶住！不许后退！"

就是现在！赵铁柱踹开房门，冲锋枪喷出火舌。梅协反应极快，一个翻滚躲到桌后，军刀"嗖"地掷出，擦着赵铁柱耳朵钉在门框上。

两人在厢房里展开生死搏斗。梅协的军刀划破赵铁柱的棉袄，赵铁柱的子弹打碎了梅协的眼镜。外面枪声大作，整个寺庙都沸腾了。

"你杀了我爷爷！"周大山突然从暗处冲出，柴刀狠狠劈在梅协背上。梅协惨叫一声，转身就要开枪，赵铁柱一个飞扑将他撞倒。扭打中，梅协摸到地上的碎镜片，猛地扎进赵铁柱大腿。

"去死吧！"赵铁柱忍痛扣动扳机，三发子弹全部命中梅协胸口。这个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刽子手，瞪着眼睛倒下了，手里还攥着那块带血的镜片。

"梅协死了！"周大山冲出门外大喊。日军顿时大乱，伪军更是丢盔弃甲。老杨趁机打开地窖，救出了被关押的乡亲们。

第七章：黎明凯旋

战斗持续到次日清晨。失去指挥的日军像无头苍蝇般乱撞，被埋伏在各路口的八路军逐个歼灭。贾贵想趁乱逃跑，被周大山一枪打中膝盖，让乡亲们绑了游街。

打扫战场时，皮定均站在佛光寺前。古刹的飞檐上挂着冰凌，在朝阳下闪闪发光，像在为牺牲的战友戴孝。

"报告司令员，共击毙日伪军一百零七人，击伤七百余人。"徐子荣拿着统计表走来，"缴获的武器够装备两个连。"

赵铁柱瘸着腿过来敬礼，身后跟着眼圈通红的老杨——他找到了女儿，但妻子已经死在牢里。

"同志们，我们赢了这一仗。"皮定均看着疲惫但坚毅的战士们，"但鬼子不会甘心，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

两天后，失去指挥官的日军残部灰溜溜撤出佛光峪。乡亲们返回家园时，发现寺庙的佛像被战士们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连金漆都没蹭掉一块。

腊月初八这天，佛光寺恢复了往日的钟声。周大山带着民兵在寺前练兵，铁蛋和小伙伴们帮着搬运伤员。赵铁柱站在山岗上眺望远方——洛阳方向的天空阴云密布，新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