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繁荣背后残酷真相,半个俄罗斯的财富,都流向了这座滨海小城
发布时间:2025-09-27 02:54 浏览量:6
整个俄罗斯远东的繁荣似乎都悄悄汇聚到了海参崴。
这座城市距离俄罗斯首都莫斯科整整9300公里,相隔七个时区,堪称俄罗斯统治体系的神经末梢。
然而正是这个在距离和名称上都像边缘地带的地方,却呈现出异乎寻常的繁荣景象。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往东,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海参崴是最大也是最发达的城市,没有之一。
对这里而言,莫斯科是一个远在天边的首都,跨越9300公里后,其权威已微乎其微。
海参崴的繁荣从何而来?这座远东最大城市与典型的俄罗斯城市有何不同?
从远东一座以农业为主的小镇久居后初到海参崴,确实会有恍如隔世之感。海参崴规模并不大,常住人口仅60万,市中心面积不过二三十平方公里,驾车很快便能穿城而出。
若放在中国,这仅相当于一个小型地级市,但在俄罗斯远东,其繁华却显得有些不协调。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以东的广袤土地上,海参崴是唯一会堵车的城市。
除此之外,绝大多数地区是无人区,偶尔出现的定居点通常只有几千人,总人口超过10万的城市不超过十个。
东北地区纬度较低,在远东已属相对繁华,但仍可驾车半小时不见一村,现存定居点也多显凋敝。
更值得关注的不是现状,而是趋势。此前我们曾提到,整个俄罗斯远东因资金、人口与组织力的缺失,已陷入重度衰落且难以逆转。不少城镇正日渐荒废,大片优质耕地面临撂荒。
然而海参崴的发展趋势却与远东广大地区背道而驰。2017年时,酒店价格低廉、空房充裕,市区交通顺畅,餐厅无需排队。
但逐年过去,海参崴交通拥堵加剧,新建数座大型商场与桥梁,消费能力增强,物价持续上涨。
尤其是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后,海参崴的繁华程度似乎又上升一级,甚至让习惯地广人稀者感到不适。
俄罗斯国土辽阔,但绝大多数人口集中在最西端,经济重心限于莫斯科至圣彼得堡一带。在1700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中,核心区域不超过200万平方公里。
统一经济体内部本应紧密联系,否则难以称为一个整体。那么海参崴如何与九千多公里外的俄罗斯核心经济区联系?
答案几乎是无法联系。穿越这段距离有两种方式:一是乘坐年久失修的西伯利亚大铁路,摇晃十多天抵达莫斯科;二是从海参崴乘船,绕过马六甲海峡、苏伊士运河、直布罗陀海峡与巴伦支海,最终到达圣彼得堡,难度相当于北京至西雅图航程的两倍。
结果就是,海参崴与俄罗斯核心区之间的商品运输几乎不具备经济意义,两者实质是两个独立的经济体。
莫斯科与西部自成一环,海参崴则与东部循环。可以想象在阿根廷对面有一座经济发达的小岛,距离之远不仅影响经济,更冲击行政管辖。俄罗斯并非苏联,国家组织形态并不严密。
地广人稀导致中央难以有效管理遥远地区,尤其是距莫斯科9300公里的海参崴。
因此海参崴地方自治权实际非常大,莫斯科既难全面掌握其动态,也无法直接干预。
以汽车为例。俄罗斯实行靠右行驶,与中美德法等国相同,车辆应为左舵右行。而日本、英国等岛国靠左行驶,车辆为右舵左行。
按理说,海参崴作为俄罗斯城市,街上应多为左舵车。但实际上,海参崴道路上至少80%是右舵车,形成独特的右舵右行现象。
司机坐在右侧却要靠右行驶,视野受限,超车时需将车身大半探出才能观察对向车道,危险系数极高。
这些右舵车从何而来?几乎全是日本车。莫斯科太远,东京却近。
俄罗斯关税高昂,居民用车需求大,正规渠道进口车价格昂贵,走私成为自然选择。
日本车产能充足、距离近、流通灵活,于是大量原本销往日本国内的右舵车通过灰色渠道进入海参崴,热销不衰。
俄罗斯大多数城市传统上以欧洲车为主,因工业标准相近、文化情感相通。2022年俄乌冲突后,欧洲对俄制裁,中国车大量进入俄罗斯市场,目前占四分之一份额,奇瑞、理想、吉利等品牌受欢迎。
但海参崴自成一体,欧洲车与中国车均非主流,日本走私车占据主导。走私车价格优势明显,正规渠道车辆难以竞争。
莫斯科天高皇帝远,监管无力,海参崴因此形成全俄独有的交通规则。少缴关税的走私车也在很大程度上助推了本地经济活力。
遍布街头的日本走私车仅是海参崴独特繁荣的冰山一角。随车辆一同流入的还有东亚文化。
海参崴西接中国东北,南望韩国,东南邻日本,除了离俄罗斯远,离哪都近。中日韩商人游客可自由进入,带来各国商品、饮食习惯及思维方式。
在东亚人占主流的这里,俄罗斯人反成少数,因此海参崴的俄国人更关注中日韩动态,而非欧洲新闻。
商场中多为中韩商品,调料来自中国,巧克力派产自韩国。街头餐馆日料、中餐、韩餐林立,就连俄式餐厅也融入东方元素,如海鲜刺身、中式调味、酱油与辣椒酱广泛使用,甚至出现红菜汤配辣白菜的融合菜。高档餐厅以日料为主,年轻人约会选择日料已成风尚。
与东亚商人频繁接触后,海参崴俄国人的思维也渐趋东方化。
商业规矩取代朴素俄式道德,在商言商,可谋利可竞争,但不能以道德破坏规则。
通俗来说,海参崴服务人员彬彬有礼,不打骂顾客。在苏联计划经济影响下,俄罗斯服务业思维固化,能做到不打骂顾客实属不易。
正宗的俄罗斯人,配上东亚三国的商品与思维,构成海参崴的独特面貌。
至此,海参崴繁荣的第一个原因浮出水面:相比俄罗斯内陆,这里商品经济更发达,监管更宽松。身处商业活跃的东亚圈,只需稍加参与,经济便不会太差。
但这仍无法解释为何海参崴经济不仅好,还持续向好。晚高峰6.6公里车程耗时44分钟,这种拥堵程度堪比北京海淀区。
若说这是60万人口的城市,实在难以置信。
经济学中的虹吸效应或可提供解答。一个反常识的现象是,在贫困落后地区,若存在一个相对发达的经济中心,它会从周边吸收大量人口与资源,导致贫者愈贫。
而在发达地区,经济中心对周边的吸血效应较弱,甚至能辐射带动周边发展。这就是马太效应,损不足而补有余,残酷却真实。
俄罗斯远东正是这种情况。该地区经济低迷,远离中心,人口稀少,基础设施老旧,就业岗位匮乏,民生艰难。而一旁灯红酒绿的海参崴成为远东居民谋生的唯一希望。
以远东居民的收入水平,前往莫斯科打工不现实。
距离九千多公里,西伯利亚铁路耗时十多天,飞机往返票价近十万卢布,相当于当地有编制者三个月工资,更别提无业者。
他们别无选择,唯有海参崴。
海参崴获得廉价年轻劳动力后,经济活力增强。
这些劳动力对资本议价权低,为本地服务业注入血液,燃烧青春化作城市繁华的一滴水。
繁荣的服务业又从中日韩游客中吸收资金,进而吸引更多远东年轻人前来打工。
可以说,外东北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衰败,正是海参崴繁荣的根源。
几十年来,俄罗斯政府不断提出远东开发政策,也投入一定资源。但无论是基础设施、税收优惠、产业园区、移民吸引还是社会福利,这些资源很自然地被海参崴这一经济中心吸走。
这并非阴谋,而是经济规律使然。从效率看,同等资金投入海参崴的短期收益远高于投入广袤贫困的远东。
百亿卢布用于升级远东公路可能效果不显,但用于海参崴修建立交桥则立竿见影。
鼓励民众去乌苏里江开荒无人问津,但来海参崴打工则人潮汹涌。经济规律如此,无法苛责。
2022年俄乌冲突后,海参崴繁荣程度飙升,甚至略显畸形。西部富人担忧财产安全,加大东部投资,唯一选择仍是海参崴。
中产为逃避战争影响,也只能来此。实际上,自苏联解体以来,海参崴经济原处衰落,人口从百万降至60万。
战争一来,不仅人口回流,连苏联时代住房都已不够住,新楼盘不断开发,建设力度令人惊叹。
从莫斯科、圣彼得堡来的富人与中产消费能力远强于本地人。在本地供给跟不上时,大量资金涌入迅速推高物价。
七八年间,海参崴餐饮酒店价格几乎翻倍,房价节节攀升,豪车频现。即使物价飞涨,有消费能力者仍络绎不绝。
对花钱者而言,战争反而带来财富。
除西部来的富人与中产,还有更黑暗的财富来源——前线阵亡军人的抚恤金。远东地区极度贫穷,参军对男性具有吸引力。
前线军人多来自远东、西伯利亚和高加索等穷困地区,任务越危险,报酬越高,因此穷困地区士兵死亡率也越高。
远东军人死亡率达总人口0.5%以上,几乎每家都有亲友阵亡。
阵亡抚恤金具体数额说法不一,但至少有几百万至千万卢布。对远东贫困家庭而言,这是天文数字,足以支持他们迁往海参崴重新生活。
失去壮劳力的家庭难以在农业乡镇生存,迁往大城市谋生成为最佳选择。这些可怜家属也成为海参崴畸形繁荣的推手,为沸腾的油锅又添一把柴。
海参崴繁荣的根源至此已十分清晰:这种繁荣不仅是畸形的,更是残酷的。事实上,任何城市的繁荣都应被审慎考察,不能仅见繁华便盲目庆祝。
经济繁荣本身应是中性概念,我们至少应问:繁荣的代价是什么?是否以他人的衰败甚至悲剧为伴?
在总量增长的时代,这一问题或不突出。但在俄罗斯远东这种总量停滞甚至萎缩的环境中,显然进行的是零和甚至负和博弈。
每一分盈利都对应他人的损失,甚至盈利造成更大损失。若这不算是内卷的教科书案例,那什么才是?
未来如何?唯有时间能给出答案。人类或许能闯出一条打破马太效应的新路,或许仍将在损不足而补有余的沼泽中长久挣扎。
一切答案,终将交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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