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华日军士兵反省兽行 2 将虐待、残害后的中国农民推下山崖
发布时间:2025-07-07 15:36 浏览量:1
杨军(逸博)张婉茹译
虐 杀——将虐待、残害后的中国农民推下山崖
北野升 59师团工兵队士兵
事情发生在1942年12月的月中。
大队长五十君大佐率领的59师团独立步兵第42大队,连 夜穿过了位于中国山东省面临东海岸的黄县附近积雪的山 路。当我认为到了目的地的山顶上时,天已经亮了。
在我们的视线中,可以看到这个山谷中散在的一些农家 田舍,大概在准备早饭吧,从这些低矮的房屋上的泥巴做成 的烟囱里,徐徐地冒出一缕缕白烟来。
我们正是要利用这会儿的时间。随着大队长下达的扫荡 这些农家田舍的命令,数百名日本兵同时从山坡上朝这些毫 无准备的农家袭去。
顿时,从这些房舍中,中国村民们开始朝四下里逃散。
“包抄过去,抓住这些家伙!”
山野到处响起了日本兵们追赶这些逃难的村民的嚎叫 声。
在大队部里,有近百名数天前才被抓来的中国青年男子,
在绝望和饥寒的打击下,不停地瑟瑟发抖。
1942年10月,以第59师团为主,集中了日军的若干个旅 团,对中国鲁中和鲁东地区发动了“捕抓劳工”进攻行动。 目的是为了补充华北和满洲(即东北地区)的煤炭生产及运 到日本本国从事繁重和危险工作的苦役,用来支撑“大东亚 战争”。
“报告班长,我去把他们抓来!”经常讨好和周旋于新 兵和老兵之间的一等兵北野, 一边看着分队长东一文军曹的 脸色,一边把装满了抢来的中国服装和布匹、绸缎等的包袱 扔下,便带着新兵野村跑了出去。
隶属第59师团工兵队的北野,入伍后的二年间,已经参 加了数次的作战和讨伐,在这些枪林弹雨之下,他干了不少 杀人、放火、盗窃百姓财物的事情。
这次他所接受的搜索和 排除地雷的作战命令,就是连同分队长以下共五名士兵配属 给第42大队进行的。在喝酒和玩女人方面,整个中队中没有任 何人可以和他相比,所以他把每次作战和讨伐都当成发财的 机会,并积极申请担任处理抢来的财务的内务兵,因此,每 次的作战几乎都没有少过他。
而这次在鲁东地区的扫荡,他也是抱着这个如意打算:
即现在正好是正月之前,他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再发一笔财, 然后到济南后好好地过一个新年。
“畜生们都跑了!”北野走了四五百米,抬起了他那长 满了络腮胡子的脸,没好气地打了一枪,便把步枪朝肩上一 扛,无精打采地向前走去。
“报告,我发现那儿有个人!”野村兴奋地对北野说 道。
他们定了定神朝前方一看,发现在大约一百米左右远的 一块崖石的背阴处,有一个人把身子竭力藏进崖石的空当 处。于是,北野也立即把身体隐蔽起来。他二话不说,迅速把 步枪从肩上放下来,然后持枪警惕地向前方的目标靠过去。
当他走近后一看,原来是一个年龄至少有60岁的老太 婆,守护着身边一个象是患着大病的二十二三岁的青年男 子。看样子这个老太婆知道会被日本兵抓住,但又无法逃走 的吧。他们不停地哆嗦着。老太婆满头白发,脸上布满了深 深的皱纹,身子象枯树枝一样瘦弱。
看上去这是母子俩。而且是一个终生被沉重的农田劳苦 和清苦的生活所重压,与一个赖以养老送终的独子共同相依 为命度日的一家人。这个老太婆和这一带的农村妇女一模一 样。
在这一瞬间,北野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现在依然留在家乡 的年迈的母亲那含辛茹苦的憔悴的面容。当两年前他穿上军 服离开家时,就是母亲用她那布满了皱纹和白发的脸紧紧地 盯着自己,并不停地用她那枯枝一般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肩 头。流着泪不断地唠叨着嘱咐他, 一定要活着回来,千万不 要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此情此景,就象昨天一样。
不!不一样!这老太婆是中国人!中国人就应当是这个 样子!
北野盯着老太婆看了一会儿,对跟在后边的野村说 道:“管他呢!一块儿带走吧!”
刚参军第一次参加讨伐的 新兵野村对北野的做法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不知所措地呆 呆地站着。
“妈的!就你这个样子还能打仗吗?!”
被北野叱责的野村便慌慌张张去抓那个青年的手。但守 护着他的那个老太婆拼命地扒开野村的手, 一个劲儿地向他
磕头、哀求着,并马上把包在儿子脚上的又硬又脏的棉布打 开,让北野去看肿胀发炎、看上去伤势十分严重的伤口,这 个伤口的周围肿得确实很厉害,在敷在伤口的包着黑色药膏 的脏纸上,隐约地可以看出下面渗过来的血迹。象这样病得 连动都动不了的人抓到大队部去的话,恐怕不会当什么成绩 记下来的。
于是野村想了一下便说道:
“报告,这家伙的脚坏成了这个样子,我看就算了吧!”
“混蛋!中国人根本不配活着!让他去干两三天活,病 就全好了!起码可以让他帮我们背行李!”
一听说可以让这个青年帮着扛行李,野村顿时来了精 神。他用力抓住这个青年的衣领, 一边皱着眉头,一边拼命地 把他向外拽。因为野村是新兵,所以直到今天,部队一行 军,老兵们就欺负他,把笨重的行李全都让野村背着。他敢 怒不敢言,所以每次行军时,他都累得疲乏不堪。
老太婆再也忍受不住了,她紧紧地搂住儿子的身子,并 还用腾出的手用力拨开野村的手。
北野一看这种情景,便 “嘿嘿”地冷笑了一下,转到老太婆的身后,突然用手抓住 她的后脖领,用力一拽。但这母子俩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北野没有拽开。
“还真难舍难分呀!”在新兵面前丢了脸的北野恼羞成 怒,用一只手把步枪高高地举了起来,朝这母子俩紧握着的 双手中间砍去。
刹那间,这个老太婆的身子向前一扑,滚到了雪地上。 但她似乎忘记了手的剧痛, 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又要冲 向自己的儿子。这时,北野竟然端着刺刀朝这个老太婆的胸 前捅去。
“野村快把那家伙拽走!”
但这个老太婆仍不顾一切地朝自己的儿子扑过去。
“呀--—”北野大喊一声,猛然对着这个老太婆当胸就 是一脚。
“啊——”随着一声惨叫,这个个小体弱的老太婆一下 子又滚到了雪地上,再也动不了了。只有那一双枯瘦如柴的 手在不停地抽搐着。
“这下好了!让这老混蛋见鬼去吧!”
北野看了看倒在地上双手和面部由于痛苦而还在抽搐着 的老太婆,轻蔑地吐了一口唾沫,便紧走了几步,追上了正 在往回拽那个青年的野村。
被野村拽着,歪歪扭扭地走着的 青年,拼命地和野村撕打着。大概是脚上的伤口在搏斗中又 被弄破了吧,雪地上留下了一串串血迹。
就这样,他们撕撕打打地走了四五十米远。突然北野 看到他以为死了的老太婆,这时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跌跌 撞撞地又从后边追了上来。
“妈的,又活过来了!”说着,北野便端起了步枪,做 好了射击的准备。这个一心要把儿子救回来的老太婆,正在 拼着最后一口气拼命地追了上来。她不顾北野随时可能开枪 打死自己的危险,连气也没来得及喘,就将一只用肮脏的破 布包着的东西递到了北野的眼前。
“这是什么?!”北野放下步枪,猛地从老太婆手里将 包裹抢了过来,并朝后退了两三步后才解开了包裹。“什 么— ”他的眼睛一边闪着兴奋的目光一边急切地解包。打 开一看,原来是六个冻得梆梆硬的棒子面窝头。
被夺走了这个唯一儿子的老太婆,大概知道再怎么乞求也没有用,于是便拿着这唯一的“财产”拼命追了上来。她 一边紧紧地盯着北野的脸, 一边一指被绑架着走的儿子,不 住地磕头。
北野冷笑了一下,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也没有看到 一样,突然把手里的包裹狠狠地朝远处一扔。包裹扔在了一 个石头上,包中的窝头顿时散了一地。老太婆一边哭着一边 从地上把窝头拢到一起。而北野用军靴狠狠地踩了一下滚到 脚边的一个窝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从那以后过了三天,大队在这一带来回扫荡了好几次。 在这样难走的山路行走,不用说这个脚上受了重伤的青年人 了,就是好人也受不了,何况他肩上还扛着好几个人的行 李。他已经累得精疲力尽,连一步都走不动了。棍棒和军 靴不时地踢打着他那早已虚弱的病体。恐怕他早就麻木了 吧。他的满头都是出血点,脸和脖子都被污黑的血迹包了起 来。
“你要是把他扔掉,那么这些行李就得你自己来扛!”分 队长对缓慢的行军速度大为恼火,他不时地走过来斥责和殴 打北野和新兵。
开始是北野手里拿着棍子抽打这个青年人,可能是他打 累了,于是这次便让野村盯着这个青年人。“这家伙要是不 好好走,你就给我狠狠地打他!”野村没有办法,只好接过 棍子,他觉得下不了手,便用棍子去捅他的屁股。
正在这时,入伍三年的上等兵川濑,牵着一头毛驴走了 过来。并对野村喊道:“这个也是战果呀!回到日本还可以 卖掉,所以可别打坏了呀!”
大概是被他提醒了吧,北野便把从老百姓家里抢来的被子、衣服统统捆到了毛驴身 上。而且还用手拽着男青年的衣领,把毛驴的缰绳递了过 去,于是,这个男青年便借助缰绳, 一瘸一拐地勉强地走 着。
野村心情变得好受了一点,他也跟在毛驴的后边向前走 去。这时,北野也在队伍的后边和分队长、川濑一起走着。 “这个苦力看样子不行了,今晚上宿营时,干脆把他放了 吧?”北野从后边对分队长说道。
这时川濑插了一句话:“先别这样干。为了试一下野村 的胆量,就让这家伙干掉他吧!”
于是分队长便同意了川濑 的建议。北野听到之后十分震惊,步子也变得缓慢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青年人为自己干了不少事: 一到宿营 地,他就得去打水打饭,侍候他们。可今天晚上就要杀死 他,自己可还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呢!但一想起来为了使第一 次参军作战的新兵必须受到实际的考验和锻炼,北野想这也 是不得已的事情,心里便稍稍安定了下来。
走了不长时间,队伍就到达了山顶上。这会儿已经是凌 晨2点钟了。大队传来了命令,要求各小队进行一下短时休 息。北野登上了这座海拔五六百米的山顶,用毛巾擦了一 下,便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岩石上。他非常爱喝酒,便趁这 个机会,躲开了分队长的目光,大口地喝了一口水壶里的白 酒,然后畅快地喘了一口气。
这时,一直牵着缰绳的男青年,朝山谷中看了一下,便 拖着无法恢复过来的身子,呆呆地朝他这儿靠了过来,他摘 下已经被血渍透并结成了硬痂的“帽子”,向北野低头行了 个礼说道:“那山谷里就是我的家,请放我回去吧!”
他边说边朝山谷间的几间民房指去,并一再乞求道。北野一看, 这个青年所指的地方果然是几天前他们来过的地方。
北野默不作声地把头扭向一边,点着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放我回去吧!放我回去吧!”这个青年双腿一弯跪了下来,一边哭着一边向北野的脚爬过来。
“你这家伙想干什么?!当了两年兵怎么还让苦力这么 对你!?”被这个青年的哭泣声惊动了的川濑,向北野恶狠 狠地骂道。
在老兵们看起来,北野是个窝囊废。于是他便默默地站 了起来,来到了青年的面前。他压抑着心头的不满,铁青着 面孔说道:
“想回家?到这儿来!”“北野边说边把这个男青年的 双手抓住,连拉带拖地把他向山崖边拉去。
顿时,这个男青年 吓得面无人色。他被北野拖了七八米远,来到了一个深深的 山谷边上,这个青年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便拼命地扒开北野 的双手。
“哈哈哈 ”正在气头上的北野, 一下子被绊倒在一 块光秃秃的大石头上,他马上朝分队长和川濑那边瞧了一 眼,这两个人正在轻蔑地嘲笑他。
“这个混蛋!”在他们面前丢了丑的北野,气不打一处 来。他涨红了脸,随手从地上捡起来几块石头,朝这个男青 年狠狠砸去。他胡乱地砸去,这个男青年挣扎着跑到毛驴旁 边,双手紧紧地搂住毛驴的头,但乱石打在了他的头上,鲜 血不停地从头上流了下来,流到了脖子上、胸背和毛驴的头 上。不一会儿,雪地上就洒满了一片片鲜血。
北野象疯了一般,仍不解恨地冲上去拽住了男青年的衣领,硬把他朝悬崖 边上推过去。血肉模糊的男青年也疯了一般地反抗着。他知 道北野将要干什么,所以他也拼尽全力挣脱开北野的手,把 北野推到了悬崖边上。
“小鬼子!”这几乎是从这个男青年 燃烧着仇恨的心底发出的一句骂声。
这个被鲜血染得分不清鼻子和嘴的男青年,发出了一阵 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喊叫声,朝北野猛扑过去。吓得变了脸色 的北野,慌慌张张地朝后退了两三步,突然在耳边听到了一 声“嘎—”的响声。“啊—— ”这个疯了一般的青年,双 手一松,便仰身摔进了悬崖下的深谷之中。
吓得面色苍白而惊慌不已的北野,终于象醒过来了一 样,回头看了一下,手持步枪,扣着扳机的川濑,冷笑着站 在他的身后。北野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十分难为情的苦笑。
他一边趴在悬崖边上, 一边朝下望去,只见在山谷底的一块 大石头上,那个男青年仰面朝天地摔在上面。他的脸象一只 裂开了的石榴一样血肉模糊,身子周围的白雪都被鲜红鲜红 的血染得通红。
他震惊地吐了一口唾沫,不由得把头扭到了一边。他一 边整理了一下刚才由于和这个男青年撕打而弄乱了的衣服, 一边若无其事地朝山下走去。
文中的北野就是我。当我现在冷静地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来时,胸中充满了内疚和悔恨。作为当时全都沉湎于“圣战” 的宣传中的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儿子,却对那个充满了和平、
宁静和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的、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一个 独子的老太婆和许许多多平民百姓,毫无人性地 杀 戮 的 事 情,久久不能平静我心中的罪恶感。
而我,却得到了中国人民的宽容,使我再次获得了新生。我越对过去的事情追悔,越发感到必须时时刻刻地去反 省自己在那段历史时期所犯下的非人道的罪行。并对于胆敢 再次重演那段令人心碎的历史的败类,将给予坚决的痛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