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和大伯断绝父子关系,临终前,爷爷:有脚步声,大娃来了
发布时间:2025-05-24 03:09 浏览量:3
"大娃,爹这辈子对不起你。"
父亲的声音在冥冥中传来,仿佛穿越五十年的岁月,直击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我是一九七八年出生在东北某小县城的普通人,今年已四十有七。
在我记忆中,爷爷是个背脊挺直的老人,眼神如刀,性格倔强。
他老人家一辈子经历的事太多,从旧社会过来,吃过太多苦,练就了一身铁骨铮铮的性子。
爷爷有两个儿子,大伯和我父亲。
大伯生得壮实,从小就是爷爷的骄傲,十六岁就能扛起一袋子粮食走三里地不带喘气的。
我父亲体弱,却极有读书天分,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县高中的学生。
按理说,兄弟两人本该相辅相成,可一九七五年的那场风波,却让这个家庭裂了缝。
那时候,我们住在县城边上的"光明大院",是爷爷所在钢铁厂的职工宿舍。
一排排青砖瓦房,门前种着几棵老槐树,夏天乘凉,冬天挡风,倒也惬意。
大院里的广播站每天早晨五点半准时播放《东方红》,那是我童年最清晰的记忆之一。
那年夏天,大伯接到南方一家国营工厂的调令。
彼时南方发展初见端倪,国家号召支援沿海建设,许多年轻人都梦想着到那片热土闯一闯。
大伯拿着盖着红章的调令,像捧着金元宝似的兴奋地回家宣布这个消息,却遭到爷爷坚决反对。
"男儿立业在家乡,哪有丢下父母到外地去的道理!"爷爷拍着桌子,震得搪瓷茶缸里的水花四溅。
"年轻人,就得听党和国家安排!"大伯不服气地顶了一句。
大院里的王大爷刚好来串门,手里提着个搪瓷暖瓶,站在门口不知进退。
"现在是新时代了,国家鼓励人才南下支援建设,我这是响应号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大伯语气坚定地说。
"你要去可以,但从此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爷爷一句话,如五雷轰顶。
王大爷后来告诉我,那天晚上,整个大院的人都听见了爷爷和大伯的争吵声。
我父亲站在中间调停,却被两人齐声喝斥:"你别管!"
屋里,奶奶坐在角落里抹眼泪,一声不吭。
那天晚上,大伯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夜,膝盖都跪出了血,可爷爷始终没有出门一步。
第二天天蒙蒙亮,大伯红着眼睛收拾行李离开了,临走前对着紧闭的房门深深鞠了一躬。
"刘大伯,你等等我啊!"邻居家五岁的小丫头追出来,手里攥着一块大白兔奶糖,那是大伯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的。
大伯蹲下身,摸摸小丫头的头:"丫头,大伯这次去很远的地方,可能很久很久才回来了。"
"那你还给我带糖吗?"小丫头眨着大眼睛问。
"带,一定带。"大伯的声音哽咽了。
他转身时,正好对上躲在窗帘后面偷看的爷爷,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一秒,又迅速分开。
此后二十年,爷爷的嘴里再也没提过大伯的名字。
每次家里有人不小心提起,爷爷就会"啪"地摔下筷子,拂袖而去。
家里挂着的全家福上,大伯的脸被一道烟头烫出的痕迹划过,那是爷爷酒后的杰作。
每逢春节,大伯寄回的钱和礼物都被爷爷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有一年,大伯托人捎回一台当时很稀罕的十四寸彩电,爷爷二话不说就让父亲抬到大院门口去了。
"他刘大东的东西,我刘大洲不稀罕!"爷爷叼着旱烟袋,倔强地说。
奶奶偷偷在被子里哭了一整夜,我和父亲也不敢吭声。
最后是王大爷把彩电买下来,又悄悄送给了我父亲收着。
我们家变成了大院里唯一拥有彩电的家庭,每到放电影的日子,邻居们都挤在我家小小的客厅里,唯独爷爷坐在门外的小板凳上,固执地不进屋。
我父亲偷偷和大伯保持联系,却从不敢在爷爷面前提起。
每次接到大伯的信,父亲都要躲在厕所里读完,然后小心翼翼地藏在枕头底下。
一九八六年,大伯结婚了,给家里寄来了结婚照。
照片上,大伯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身旁站着一位温婉的南方姑娘,两人笑得灿烂。
父亲想偷偷给爷爷看,被我奶奶拦住了:"你爹那个脾气,看见了只怕又要发火。"
结果那张照片被藏在了奶奶的百宝箱里,和她的嫁妆首饰放在一起。
一九九二年,大伯的儿子出生了,取名刘小东,我们都亲切地叫他"小东子"。
小东子满月时,大伯又一次给家里寄来了照片和红鸡蛋。
爷爷依然装作视而不见,但那晚我无意中撞见他一个人对着月亮发呆,手里攥着小东子的照片,嘴里念叨着:"长得真像他爹小时候。"
发现我后,爷爷慌忙把照片塞进口袋,板着脸说:"看啥看,没见过老头子抽烟啊?"
一九九五年的夏天,我刚上完高二,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我家。
那时候,家里已经装上了电话,是四位数的号码,黑色的座机,拨号盘转动时发出"嘟嘟嘟"的声音。
"喂,是三弟吗?"电话那头是大伯略显沙哑的声音。
"是我,大哥!"父亲的声音兴奋起来,随即又压低了,"有什么事吗?"
"妈,妈她走了。"电话那头传来大伯低沉的啜泣声。
父亲当场瘫坐在地上,我从来没见过父亲这样失态。
奶奶在南方的儿子家养病多年,却始终放心不下这边固执的老伴。
每次打电话回来,她都会小心翼翼地问:"你爹还好吧?"
从不多问大伯的情况,似乎怕隔着电话线,爷爷也会听到。
临终前,她拉着大伯的手说:"你爹那个人,犟得很,但心里念着你。你..."她没能说完这句话。
父亲含泪向爷爷转达了这个消息。
爷爷站在院子里,望着南方的天空,只说了一句:"她走得安详么?"然后转身回屋,再不出来。
那个夜晚,我听见爷爷房间传来压抑的哭声,像是一只受伤的老兽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
"你奶奶啊,是个好人,一辈子没享过啥福..."爷爷的话断断续续地传来。
第二天一大早,爷爷穿上唯一一套中山装,戴上解放前就有的怀表,执意要去南方奔丧。
"你去啊,你去南方干啥?"王大爷试探着问。
"送我老伴最后一程。"爷爷的声音很平静。
"那..."王大爷欲言又止。
爷爷明白他的意思,面无表情地说:"我是去送她,不是去见那个不孝子。"
南方之行,爷爷变得更加沉默。
他在奶奶灵前跪了一整天,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
大伯几次想上前,都被爷爷冷冷的目光逼了回去。
告别仪式上,爷爷把从家乡带去的一小包土撒在奶奶的棺木上:"老伴,这是咱们家乡的土,你不用孤单。"
简单的话语,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湿了眼眶。
回来后,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开始每天早起,坐在门前的小板凳上,望着南方出神。
我常想,他是否在等一个从未到来的身影?
院里的老王头过来搭话:"老刘啊,你要不要给大东写封信?他那边混得不错呢。"
爷爷沉默片刻,摇摇头:"他有他的路,我有我的路。"
可有一次,我分明听见爷爷在梦中呓语:"大娃,你在那边还好吗..."
我上了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
每次回家,都能看到爷爷更加消瘦。
二零零二年冬天,父亲来信说爷爷的身体更差了,我连忙请假回家。
推开家门,爷爷正坐在八十年代的那台老式"红灯牌"电风扇旁,尽管现在是严冬,那电风扇却成了他最钟爱的坐椅。
我这才发现,爷爷消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曾经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变得浑浊。
"爷爷,我回来了。"我轻声说。
爷爷微微点头,眼神却飘向门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爷爷,我给您带了您爱喝的竹叶青酒。"我从包里小心地取出酒瓶。
"现在不喝了,"爷爷摆摆手,"医生说不能喝了。"
那天晚上,我和父亲在厨房里商量是否要通知大伯回来看看。
父亲点燃一根烟,那是他从大学毕业后才学会的习惯。
"电话我早就打了,"父亲说,"你大伯说他得先把手上那个项目交接好。"
"什么时候能回来?"
"说是这两天。"父亲叹了口气,"你爷爷这辈子就这么个心结,说不定见了你大伯,这心结能解开也未可知。"
我拨通了大伯的电话,那是一个新装的大哥大,号码很长,嘟嘟声在电话线那头回荡。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传来大伯哽咽的声音:"我...我明天就动身。"
第二天傍晚,我在县城火车站等了三个小时。
大雪纷飞,我裹紧爷爷给我缝的那件老式棉袄,搓着手跺着脚。
广播里,一遍遍播放着"K32次列车晚点两小时"的通知。
候车室里人挤人,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汗味、烟味和煮方便面香味的气息。
当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站台上走下来时,我一眼就认出了大伯。
他比照片上显得更憔悴,两鬓已经全白,脸上的皱纹像是被刀刻出来的。
他穿着一件很朴素的灰色中山装,手里提着一个简单的帆布行李袋和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大伯。"我喊了一声,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大伯把我揽入怀中,拍着我的背:"长高了,长高了。"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与思念。
走在回家的路上,大伯的脚步越来越慢。
"这条路还是老样子,"他指着路边的一棵老槐树,"这树我小时候就爬过,摔下来还伤了胳膊。你爷爷扛着我跑了三里地去医院。"
我第一次听说这个故事。
当我们转过那个熟悉的巷口,看到那个低矮的院门时,大伯停下了脚步,深吸一口气:"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个样子。"
父亲站在门口迎接我们,穿着那件珍藏多年的"的确良"衬衫。
兄弟俩相见,无言以对,只是紧紧相拥。
父亲的眼圈红了:"哥,爹他...可能等不了多久了。"
大伯点点头,看向屋内,脚步却迟迟不敢迈进。
我能理解他的感受,二十七年了,他从未踏入这个家门一步。
"你们回来了?"爷爷虚弱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我和父亲对视一眼,轻声说:"爷爷,我回来了,还带了..."
"大娃呢?"爷爷突然问道,眼神迷离,似乎神志已经有些不清了。
大伯的身体猛地一颤,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他转身就想逃,被父亲一把拉住。
"哥,爹一直在等你。"父亲低声说,"这些年,他每天坐在门口,不是等别人,是等你啊。"
大伯深呼吸几次,终于鼓起勇气,迈进了那道他离别二十七年的门槛。
爷爷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天花板。
那间曾经摆满了荣誉证书的房间,现在只剩下一张床,一个柜子,和墙上那张被烟头烫过的全家福。
听到脚步声,爷爷微微转头:"有脚步声,是大娃来了吗?"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大伯的啜泣声显得格外清晰。
"爹,我回来了。"大伯声音颤抖,双膝一软,跪在了床前。
爷爷慢慢伸出枯瘦的手,摸索着寻找儿子的面庞:"真的是大娃回来了?"
"是我,爹,是我回来了。"大伯握住爷爷的手,泪流满面。
爷爷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大娃,爹这辈子对不起你啊。"
"爹,是我不孝,这么多年没回来看您..."大伯哽咽道。
爷爷摇摇头:"不,是爹太固执。你妈走前告诉我,你在南方过得很好,还立了功,成了咱们县里出去的第一个工程师。爹...爹其实很骄傲,只是这张老脸..."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对分离二十七年的父子终于相见,心中百感交集。
多少个日夜,我听爷爷在睡梦中念叨大伯的名字;又有多少次,我偷看父亲读大伯的来信时偷偷抹泪。
这个家,被一道无形的墙分割了太久太久。
"爹,您看,我给您带了礼物。"大伯擦去泪水,打开那个精美的盒子。
里面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奖章——全国劳动模范。
爷爷颤抖着接过奖章,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眼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自豪:"好,好啊!我刘家出了个劳模!"
"这是我们厂今年刚评的,"大伯说,"我一直想第一时间告诉您,可是..."
"是爹不好,"爷爷的眼泪终于落下来,"爹以为把你留在身边是为你好,可你妈走后,我才明白,是爹太自私了..."
那一刻,二十七年的隔阂仿佛从未存在过。
爷爷紧握着大伯的手,讲起了往事,大伯则讲述着这些年在南方的经历。
"你还记得咱们那台老式收音机吗?"爷爷突然问。
大伯点点头:"记得,您每天晚上都要听新闻联播。"
"那收音机我一直留着,"爷爷指了指柜子,"你妈走后,我每晚都调到南方的频道,想听听你那边的消息。"
父亲打开柜子,里面果然放着那台老式"红灯牌"收音机,上面落了厚厚的灰。
"还有那块手表,"爷爷又说,"是我当年参加钢铁厂先进工作者评比得的奖品,我一直想留给你,结果..."
大伯从柜子里找出那块已经不走了的老式上海手表,捧在手心里,泪如雨下。
"儿子,你过得好吗?"爷爷问道,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好,爹,我在那边当了工程师,带了一百多个徒弟,前年还被评为全国技术能手。"大伯说。
"那小东子呢?我那孙子?"
"他今年上高二了,学习可好了,省里数学竞赛拿了一等奖。"
爷爷笑了:"像他爹,聪明。"
"他一直想见您,爹。"大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爷爷。
照片上,一个英俊的少年穿着校服,灿烂地笑着。
爷爷颤抖着接过照片,长久地凝视着,眼中满是慈爱:"真像你小时候。"
屋子里充满了笑声和泪水,仿佛要把二十七年的缺失都补回来。
夜深了,爷爷渐渐疲惫,大伯坚持守在床前。
我和父亲轮流休息,直到凌晨三点,爷爷突然清醒过来。
"大娃,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我带你去后山掏鸟窝吗?"爷爷的声音出奇地清晰。
大伯点点头:"记得,爹。您让我爬上那棵最高的树,说男子汉就应该敢攀高峰。"
爷爷笑了:"是啊,可你知道吗?我在树下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生怕你摔下来。"
大伯呆住了:"爹,我一直以为您从不害怕。"
"傻孩子,"爷爷慈爱地看着儿子,"父亲也会害怕,只是不能让孩子看出来。你离家这么多年,爹天天担心,却拉不下脸来认错..."
"爹,是我不该不顾您的感受。"大伯流着泪说。
"不,你没错。"爷爷的目光变得深远,像是穿越了时空,"这么多年,我才明白,鸟儿长大了就该展翅高飞,飞得越高越好。爹错了...爹以为把你留在身边才是爱你,可真正的爱,是放手让你去寻找自己的路..."
爷爷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大伯紧紧握住他的手:"爹,您好好休息,明天我带您去看看我们县里的新变化。现在咱们县里也通地铁了,我坐着火车一路看过来,变化可大了。"
爷爷摇摇头,微笑着说:"不急,不急。大娃,你能回来,爹已经满足了。"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你记得你妈做的炸酱面吗?"
大伯点点头:"记得,我在南方这么多年,从没吃过比我妈做得更好吃的炸酱面。"
"你妈走那天,她嘴里念叨着要给你做炸酱面..."爷爷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怀念,"她说她有个秘方,只告诉了你,是不是?"
大伯愣住了:"是,妈说炸酱里要放一点白糖,能去腥提鲜。"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尝尝那个味道。"爷爷轻声说。
那天夜里,爷爷安详地走了,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手里还紧握着那枚奖章和小东子的照片。
丧事操办得很简单,按照爷爷的遗愿,葬在了奶奶身边。
灵堂上,爷爷的遗像旁边放着一张全家福,那是大伯离家前的最后一张合影,照片上没有刀痕,完好如初。
"这是爹一直藏在枕头下的。"父亲轻声对大伯说,"这些年,他每晚都要看一眼才能入睡。"
大伯泣不成声:"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爹恨我..."
父亲摇摇头:"不,他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葬礼后,大伯带着我们参观了县里的变化。
二十七年过去,这座小县城已经面目全非。
新建的高楼大厦、宽阔的马路、热闹的商场,处处充满生机。
原来的"光明大院"已经拆迁,变成了一个现代化的居民小区。
我们站在曾经的家门口,大伯触摸着那棵已经被围起来保护的老槐树,眼中满是回忆。
"看到这些变化,我才明白爹为什么那么不舍得离开。"大伯感慨道,"这里有他的根,有他的回忆,有他的一切。"
我点点头:"大伯,爷爷其实很想你,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知道。"大伯望着远方,"我离开这么多年,每天都在想家,想爹,可也拉不下面子先低头。我们爷俩,都是倔脾气。"
在县档案馆的档案里,我们意外发现了爷爷的一份材料。
那是一封他写给当时工厂领导的信,时间是一九八五年。
信中,他请求工厂领导帮忙联系南方的单位,查询大伯的情况。
信的最后写道:"如若条件允许,望能为犬子安排回乡工作之机会。"
大伯看着这封信,泪如雨下:"原来爹一直在找我..."
我们又在爷爷的遗物中发现了一个布包,里面是这些年大伯寄回来被退回去的所有信件,每一封都被小心翼翼地拆开又封好,还有那些被退回的钱,一分不少地保存着,用红布包好,放在箱底。
信封上有一行爷爷颤抖的笔迹:"大娃的来信"。
大伯捧着这些信,看了整整一个晚上,没说一句话。
临走前,大伯决定把南方的工作交接给下一代,回到家乡定居。
"爹走了,这个家不能没人守着。"他说,"而且,小东子也该回老家看看了,知道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父亲眼睛一亮:"哥,你真要回来?"
"嗯,这二十七年,我在外闯出了一番事业,也算对得起爹当年的期望。现在是时候回来陪陪你们了。"大伯拍拍父亲的肩膀。
他看了看手上戴着的那块已经修好的上海手表,眼中含泪:"咱爹临走前的那句话,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大娃,爹这辈子对不起你'。其实,是我对不起他啊!"
半年后,大伯果然辞去了南方的工作,带着儿子回到了老家。
他在县里开了一个技术培训学校,把南方学到的技术带回家乡,教给年轻人。
小东子也如愿考上了北京的大学,成为我们家族的第一个大学生。
每逢周末,大伯都会去爷爷奶奶的坟前,带上一碗亲手做的炸酱面。
"爹,尝尝这个味道,这是妈的秘方。"他会这样轻声说。
站在爷爷的坟前,春风拂过脸庞,带着泥土的芬芳。
大伯放下一束白菊花,轻声说:"爹,儿子回来了,这次不走了。"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是爷爷在回应。
每年清明,我们全家都会回到那个小县城,站在爷爷奶奶的坟前,讲讲这一年发生的事。
我常常想象,在某个宁静的夜晚,爷爷和奶奶坐在月光下,听着我们的故事,相视而笑。
那次分别,那次重逢,那声"大娃,爹这辈子对不起你",成了我们家族永远的伤痛与救赎。
如今,每当有年轻人问起大伯为什么放弃南方的高薪回来,他总是指着墙上爷爷的照片说:"根在哪里,心就在哪里。"
我想,这大概就是爷爷和大伯给我最宝贵的人生启示——生命中有些话,不要等到来不及才说出口;有些路,不要走得太远才懂得回头。
爱,从来都是一个简单的字,却需要用一生去理解和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