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文化大讲堂——崆峒大粮仓
发布时间:2025-05-22 19:37 浏览量:3
天地万象大崆峒11------“-崆峒麦熟关时事”之崆峒大粮仓篇
送高三十五书记(753年)唐 ·杜甫
崆峒小麦熟,且愿休王师。
请公问主将,焉用穷荒为⑴。
饥鹰未饱肉,侧翅随人飞。
高生跨鞍马,有似幽并儿。
脱身簿尉中,始与捶楚⑵辞。
借问今何官,触热向武威。
答云一书记,所愧国士知。
人实不易知,更须慎其仪。
十年出幕府,自可持旌麾。
此行既特达,足以慰所思。
男儿功名遂,亦在老大时。
常恨结欢浅,各在天一涯。
又如参与商,惨惨中肠悲。
惊风吹鸿鹄,不得相追随。
黄尘翳沙漠,念子何当归。
边城有馀力,早寄从军诗。
⑴ 积石军每岁麦熟,吐蕃获之,边人呼为吐蕃麦庄。天宝六年,哥舒翰掩击大破之,后不敢复至。八载,又克其石堡城。然自此用兵河西不已,故追言戒之,欲适告翰也
⑵ 唐簿尉有罪,辄受鞭鞑天宝六载(747年),陇右高原的麦田正泛起金黄。积石军(今甘肃临夏)的戍卒们忙碌于田间,汗水浸透了战袍。然而,这片土地的丰收却成了吐蕃铁骑觊觎的目标——每当麦熟时节,吐蕃便以“吐蕃麦庄”之名,突袭边疆,焚掠粮仓。史载“前后无敢拒之者”,直到哥舒翰设伏积石,大破敌军,才终结了这场持续数十年的劫掠。
杜甫在《送高三十五书记》中写道:“崆峒小麦熟,且愿休王师!”这句诗看似平淡,却暗含千钧之力。他既为边疆百姓的丰收而欣慰,又为无休止的战争而叹息。
“请公问主将:焉用穷荒为?”诗人质问河西节度使哥舒翰:边关如此险峻,为何还要穷兵黩武?
此时的积石军,既是屯田戍边的堡垒,也是战火纷飞的战场。麦浪与烽烟交织,成为盛唐边疆最鲜明的图景。
山行即事南宋 ·释居简五言律诗
吹到堤边絮,春菲处处空。苦滋荼叶雨,野韵刺花风。荷贴平池绿,榴苞露井红。忽闻淮麦熟,且愿似崆峒。
刈麦南宋 ·释居简五言律诗
恨入崆峒渺,偏于麦熟时。谬将勤补拙,愧在素仍尸。仰识阴阳足,丰酬饼饵思。秋高禾黍实,不与宿根期。
次韵毛漳州遣价为寿二首
其一 南宋 ·许及之七言律诗
漳州远为故人东,问讯深怜臭味同。
喜可寒冬耕灞浐,吟堪小麦熟崆峒。
贱生已觉年骎暮,远祝应难日再中。
愿老洞霄香火吏,馀龄犹得效呼嵩。
喜雨南宋 ·岳珂
去年春旱种不移,后来虽雨那及时。
至今田野有菜色,麦熟未救民啼饥。
今年雨泽知时好,出水秧针随处早。
晴无十日雨辄随,雨及一犁日还杲。
天心一念本好生,去年今年何爱憎。
古来藏室五千字,每叹凶年由大兵。
祇今崆峒才小熟,沟壑未苏犹五六。
兵端倚伏讵可量,且愿藩篱谨西蜀。
书事十首 其二 (1260年)南宋 ·刘克庄
罪己纶言遍九州,桑榆虽晚尚堪收。
下山东诏争扶听,读奉天书有泪流。
加霍嫖姚冠军号,拜车丞相富民侯。
崆峒麦熟无人刈,何日王师且少休。
麦熟无人刈的悲歌 , 八百年后,南宋诗人刘克庄站在崆峒山下,写下“崆峒麦熟无人刈,何日王师且少休”(《书事十首·其二》)。他的笔触比杜甫更加沉痛。此时的中原王朝已由盛转衰,边防废弛,吐蕃与西夏的侵扰使得“麦熟”成了奢望。
刘克庄以“无人刈”直指战乱对农业的毁灭性打击——麦田荒芜,百姓流离,而朝廷却仍在内斗与妥协中苟延残喘。 与杜甫的劝诫不同,刘克庄的质问更显绝望。他的“休王师”不再是希望,而是对现实的控诉:当“王师”已无力守护边疆,百姓的麦田只能在战马铁蹄下化为焦土。
这种从“麦熟”到“无人刈”的意象转变,映射出南宋王朝的衰落与文人的无力感。 麦熟意象的文化回响 “崆峒小麦熟”这一主题,在边塞诗中经历了从盛唐到南宋的沧桑演变。它不仅是地理边疆的标志,更是文化边疆的象征。
在杜甫笔下,“麦熟”是边疆安宁的信号。他以“边城有馀力,早寄从军诗”勉励友人高适,将个人命运与家国兴衰紧密相连。而在刘克庄的诗中,“麦熟”却成了战乱的见证。他用“耕犊满、桔槔闲”描绘田园闲适,却以“雪夜入三城易,槐阴护一家难”暗示战乱中保全一家之难。
这种对比,凸显了边塞诗从“战”到“和”的文化转型。 更令人深思的是,“崆峒小麦熟”背后的精神内核:对和平的渴望、对民生的关怀,以及对自然与人文的和谐追求。
无论是唐代的“积石军”还是南宋的“崆峒山”,诗人们始终以麦田为镜,映照出边疆的动荡与安宁,也折射出中华文明对“天人合一”的终极追求。
喜仲晦除江西宪二首
其二 (1265年)南宋 ·刘克庄七言律诗
厌闻桑孔工掊克,少见龚黄出拊循。
官吏但知行白简,壮丁多去入红巾。
昔阳和少千村瘴,今福星来一路春。
闻说崆峒方麦熟,幕中有作凯歌人。
(1) 自注:杜诗:主将收才子,崆峒足凯歌。宋代刘克庄的《书事十首·其二》则延续了这一主题:“崆峒麦熟无人刈,何日王师且少休。”此时,中原王朝已由盛转衰,边疆防御体系崩溃,吐蕃与西夏的侵扰使得“麦熟”成为战乱中的奢望。诗人以“无人刈”直指战乱对农业的破坏,同时质问朝廷何时能停止无谓的征伐,体现出对民生疾苦的深切同情。
四次寄意南宋 ·陈著七言律诗
正大从来不径由,穷崖今却伴猿愁。
栖栖宇内知师孔,吃吃人閒爱说侯。
昨夜撞钟搜句到,他年笼壁把名留。
崆峒麦熟关时事,此意还曾入咏不。
崆峒麦熟关时事,凸显崆峒麦熟对国计民生的极端重要性,粮丰天下安。
送道士孙雪房宋末元初 ·俞德邻七言律诗
雾豹文章野鹤姿,黄冠晦迹浙江涯。
携家拟就鹿门隐,奏赋何期狗监知。
触热问涂行有日,排云论事岂无时。
太平上策须倾倒,更忆崆峒麦熟诗。
即事宋末元初 ·文天祥五言律诗
去年伤北使,今日叹南驰。云湿山如动,天低雨欲垂。征夫行未已,游子去何之。正好王师出,崆峒麦熟时。
崆峒麦熟,王师出征,才有保障。
见陈制帅子华二首
其二 宋末元初 ·罗椅七言律诗
奇功毕竟属吾曹,狄武襄无诸葛豪。
翠羽葆行禽孟获,金龙衣在失侬高。
春生洲渚千麾出,麦熟崆峒万矢櫜。
从此南人不反矣,犁边犊是带边刀。
木兰花慢
其二 和中甫李参政席上韵(1273年)宋末元初 ·刘辰翁
自崆峒麦熟,耕犊满、桔槔闲。笑吾党清谈,长衣櫑具,更进贤冠。仓皇庇公宇下,便秋风、江上不惊寒。雪夜入三城易,槐阴护一家难。东山。零雨几时还。领客竹林间。看满座空尊,轻裘缓带,绿鬓朱颜。风流一笑余事,定碑金、无恙庾家完。又赋南烹初食,明朝餐玉何山。
题万户府瑞麦图宋末元初 ·陆文圭
河中之野木连理,文人作颂何所美。
鲤湖之水莲双葩,史臣纪异不足誇。
木叶饥来岂堪食,莲花远观空有色。
由来上瑞是丰年,芙蓉池外麦连天。
一茎三穗攒秀颖,好事军中万口传。
阅武堂成政多暇,刀剑不如牛犊价。
老农啖饭看升平,奇祥异产从天下。
香饵先收夏陇云,雪匙可卜秋田稼。
绝怜西蜀杜参谋,困饥空怀当世忧。
崆峒麦熟无人获,且问王师休未休。
荒山歌明 ·俞好仁
阿英城上山巑岏,阿英城下客未还。
停车试访此古碛,至今伟烈留孱颜。
道逢耆老炙背坐,说与往时悽汍澜。
松山斜日转萧瑟,大东天步何艰难。
海上群丑纷陆梁,十年南国尘沙漫。
尘沙漫漫数千里,腥血满地川原丹。
白马将军九战死,咸阳白骨被冈峦。
纵横贼势炽未已,长驱直过八良关。
潜龙一朝受元戎,义旗拂日来桓桓。
英风已破阿只胆,群凶命在须臾间。
赫然一挥蝼蚁平,东藩再造安如山。
天水门前奏凯歌,前朝耆日挥涕潜。
干戈尽化耕凿居,崆峒麦熟桑麻闲。
由来大德民慕膻,天与金尺君东韩。
吾知凤历山与并,永永万年基盘安。
一杯且进眄溪山,雄风落日冲儒冠。
汝老岂能知帝力,唯用鸡黍供村欢。
荒山歌歌此曲,龙髯一去□重攀。
君不见
元陵松柏郁青葱,铁马汗立祥风端。
古驿楼前溪水清,不见向来流朱殷。
干戈尽化耕凿居,崆峒麦熟桑麻闲。
一片安乐景象。
哀流民(己酉、庚戌)清 ·祁寯藻
连年荆楚灾,流民去复来。江汉城高蛟龙怒,潇湘泽远鸿雁哀。闻说内帑三十万,皇恩特沛由宸断。可怜三户盖藏尽,升斗未及先流散。蜀山嵚崟陇水咽,骨肉羁孤生死半。邠郊石佛寺,老衲向我言。近者九江民,劫夺僧寺钱。使尔饥驱且为盗,尔罪可诛我心悼。司农八载亦数奇,水旱兵戎靡不到。今将去陇东适秦,眼中又复哀流民。民为马,官为牧,不求刍秣反择肉。比年崆峒小麦熟,郡县无端粜(卖出粮食)仓谷⑴。
⑴ 谷价生息,甘肃州县亏空积弊,已具疏议禁矣。
崆峒小麦熟的象征与诗意表达,“麦熟”作为核心意象,在诗词中呈现出多重象征意义:边疆的安宁与动荡, 在杜甫笔下,“崆峒小麦熟”既是边疆丰收的喜讯,也是战乱频仍的警钟。
诗人以“请公问主将:焉用穷荒为?”质问边将,暗指无休止的战争只会破坏农业根基。而刘克庄的“崆峒麦熟无人刈”则直接揭示战乱对农业生产的毁灭性打击,形成鲜明对比。
民生的苦难与希望, 崆峒小麦熟不仅是自然现象,更是百姓生存的命脉。高适在《同吕判官从哥舒大夫破洪济城回登积石军多福七级浮图》中写道:“拔城阵云合,转旆胡星坠。”此战虽胜,但“麦熟”背后的百姓流离失所却令人唏嘘。
宋代诗人刘辰翁在《木兰花慢·自崆峒麦熟》中以“耕犊满、桔槔闲”描绘田园闲适,却以“雪夜入三城易,槐阴护一家难”暗示战乱中保全一家之难,凸显“麦熟”背后的民生艰难。
和平的隐喻与精神寄托 , 明代诗人的“崆峒麦熟”意象逐渐脱离战争语境,转向对自然与人文的融合。
如王谟《途经崆峒》中“疑是蓬莱境,还归问道宫”,以“麦熟”象征边疆的稳定与文化的繁荣,将边塞意象升华为精神家园的象征。
文化意义,边塞诗的精神内核,“崆峒小麦熟”作为边塞诗的重要主题,其文化意义可概括为三点:对战争的反思与对和平的呼唤 , 从杜甫的“休王师”到刘克庄的“少休”,诗人们始终以“麦熟”为切入点,批判穷兵黩武,呼吁以民生为重。这种反思贯穿古今,成为边塞诗的核心精神之一。对边疆的认同与对家国的关怀, “崆峒小麦熟”不仅是地理边疆的标志,更是文化边疆的象征。无论是唐代的“积石军”还是明代的“崆峒山”,诗人都通过这一意象表达对边疆的深切关注。如杜甫以“边城有馀力,早寄从军诗”勉励友人,将个人命运与家国兴衰紧密相连。
对自然与人文的和谐追求, 明代诗人的“麦熟”意象逐渐脱离战争阴影,转向对自然与人文的融合。李素“雪天踏雪寻梅”的闲适,王谟“疑是蓬莱境”的超然,展现了边塞诗从“战”到“和”的文化转型,体现了中华文明对“天人合一”的终极追求。
“崆峒小麦熟”作为边塞诗中的经典意象,揭示了崆峒(陇东)自古以来就是强国壮军的大粮仓,历经千年流转,从唐代的战争反思到宋代的民生关切,再到明代的自然咏怀,始终承载着诗人对家国命运的思考与对和平的向往。
这一主题不仅是中国边疆历史的缩影,更是中华文明精神内核的生动写照。在当今时代,回望这些诗词,我们依然能感受到那份穿越时空的共鸣——对和平的珍视、对民生的关怀,以及对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永恒追求。
如今,积石军早已湮没于历史尘埃,崆峒麦田也化作了现代农田。在新时代崆峒大粮仓的美誉依然光彩奕奕。但“崆峒小麦熟”这一意象,依然在诗词中流转不息。它不仅是边塞诗的瑰宝,更是中华文明精神的缩影——在战火与丰收之间,在悲歌与希望之中,一代代诗人用文字守护着边疆的记忆,也守护着对和平的永恒祈愿。
当我们在麦浪中回望,那些崆峒大粮仓金黄的麦穗仿佛仍在诉说着:边关有魂,山河无恙;岁月虽远,英烈长存。
2025年5月17日写于平凉
作者简介:陆春潮,祖籍浙江绍兴陆家村,生于甘肃平凉。曾任职于甘肃平凉广告策划公司、甘肃民族出版社平凉工作室、甘肃元典文化传媒有限责任公司。古汉语师承彭铎先生,隋唐史师承金宝祥先生。长期致力于隋唐史、区域经济、崆峒文化研究、古籍整理和大型文旅活动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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