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人物小转系列之三:叶轻眉的男人们

发布时间:2025-06-28 03:42  浏览量:3

序:准确地说,是与叶轻眉关系最密切的四个男人——五竹、陈萍萍、范建、庆帝。以下依然按个人喜好的顺序来写。

先说说叶轻眉吧!“她的动机是崇高的,成果是丰富的,就算她最终连京都这个范围都没有影响到,但她至少影响了很多人,很多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人。”

陈萍萍的评价:“她像一个仙女一样降落到这片凡尘之中,拼尽自己的全力,改变她所应该改变的,拯救她所认为应该拯救的。”

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五竹?

因为他是个完美的“人”——虽然实际上他确实不是人,但正因为这样,他才能成为理想而完美的存在。他永远身穿一袭黑衣眼戴一块黑布,但内心是那么干净明媚。相比之下,有太多的人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内心何其黑暗、肮脏?!

他如此忠诚。

他的忠诚给了叶轻眉和范闲,也只给了他们。那是付出生命的守护,是不需要言语的陪伴。他与叶轻眉之间的关系是怎样一种存在?如作者所言:

“大概是相濡以沫,投注予生命和全盘的信任,不需要言语,只是彼此都了解,彼此都需要彼此。因为叶轻眉在这个世上是唯一的,五竹也是唯一的,或许只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如此方能不孤单,或者说服自己不孤单。”

其实这同样适用于五竹和范闲。

范闲让五竹去寻找自己的记忆,寻找自己想做的事情。回到神庙的五竹却再次失去了记忆。其实,五竹真正想做的事情,就是守护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罢了!这件事,甚至高于他作为神庙使者的责任,让他能够突破约束神庙使者的规则。

而人呢?像贺宗伟这样的“三姓家奴”比比皆是。人心如此贪婪,在利益面前,忠诚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如此强大。

他是全天下最强大的武者,没有之一。五竹不会内功,他的武力全靠快和准——可以从万丈悬崖上毫不减速的下坠而稳稳落地,可以只是一挥铁钎便让敌人一击毙命,可以与大宗师打成平手,可以说杀掉所有他想杀的人。他也许会受伤,但是永远不会死。

当然,这是因为他不是人。他有强大的计算能力。他看不见,他也不用看见。他能感受到一切事物,计算好方向、速度、精度,不会有丝毫偏差。可惜这种计算能力不能计算人心。也许,五竹也懂那些阴谋诡计,只是不屑于,因为强大的武力胜过一切阴谋诡计。

而人呢?只要是人,即使是大宗师,也会老、会死。庆帝的武道、权利、谋略强大到天下第一又如何,结局终究是一死。

他如此单纯。

单纯到令人心疼。但正是这份不懂人心险恶的单纯,让他更显干净明媚。

五竹被范闲从神庙带回来后在京都游荡,他在皇城脚下被几个熊孩子丢煤渣和石头,几次三番后,他同样把煤渣丢向那些孩子——他以为这是孩子们的游戏,于是同样的方式跟他们游戏,却遭到了大人们的辱骂和攻击。

“五竹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依然不明白,如果是游戏的话,那个妇人为什么要哭,如果不是游戏的话,先前为什么他们不阻止这些孩子?自己知道自己不会真的受伤,难道这些人类也知道自己不是正常人?难道先前那些孩子打自己的时候,他们就不担心我的安全?”

这一段,这一件事情,是全书中最让我难受的场景。

所以,人心何其险恶、何其自私?比自己弱小的人就可以肆意欺凌吗?亲人受到伤害就可以不讲道理吗?

他如此冷静。

人狠话不多,说的就是咱五竹叔。

很多看起来不得了的事情,在他看来都是小事。比如,范闲说有人要杀他,五竹觉得这是小事,范闲自己受了这么多训练,自己能处理。比如,无论范闲表现的多么诡异、早熟,不像常人,他都不会觉得奇怪,只是安静的守着。比如,范闲吐露他的三大目标——生很多孩子、写很多书、过很好的生活,五竹很冷静的分析:“那你需要娶很多老婆,找很多骚客,请很多仆人。”

或许他对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不感兴趣,所以他冷静,甚至冷酷。

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的小姐,那个叫叶轻眉的女子。

而人呢?人有太多的情感和情绪,而且经常容易冲动,所以总是不够理智——当然这也不见得全是坏处,毕竟,人之为人,总七情六欲。太过理智,生活可能会缺少一些意外的色彩。

坐在轮椅上盖一块羊毛毯的老跛子,坐在监察院暗室内,撩起盖住窗户的黑布,望着远处皇宫的一角。

这应该是陈萍萍的经典形象。

陈萍萍这么可爱的名字,却是恐怖和黑暗的代名词。他统治之下的那阴森森的方形监察院,更是庆国甚至整个天下最恐怖的存在。

他用黑暗和阴谋对抗这个世界。

《庆余年》专门有一篇叫《天下有狗》,在世人眼中,陈萍萍是他的陛下最忠实的走狗,他也隐忍地扮演者这个角色,在庆帝面前总是自称“奴才”。他曾经一心想要护庆帝周全,于北伐之中数次以命犯险,救庆帝于危难之际,天下初定后又助庆帝稳朝政之基。从悬空庙之刺,到大东山决战,大大小小的筹谋,都少不了陈萍萍的手笔。无论多么肮脏和黑暗的事情,他都会为他的“主子”去做。

忠诚的外表下,是内心坚不可摧的复仇的信念。他把自己完全陷进黑暗和阴谋,用阴谋对抗阴谋,甚至他自己也成了阴谋的一环。悬空庙中让影子刺杀庆帝,大东山暗自希望庆帝死于大宗师之手,算计着太子的不伦之恋,纵容长公主京都叛乱中起兵……最后更是以身入局,用背叛彻底激发了庆帝的愤怒,用自己所受的凌辱引发了范闲彻骨的仇恨。

但是他心底最深处不乏阳光和温柔。

对监察院的儿郎,他严苛又护短,所以才有了监察院的团结和可怕的战斗力。一句治下不严就将四处主办的儿子踢去北齐四年,一个眼神就能然出卖言冰云的一出主办自杀而亡,更不要提杀手和黑骑的恐怖战斗力,经历了怎样严格的训练……但是他威信极高,几千禁军抵不过他的一根手指,因为他护短。

也许,他还有一份隐藏在心底无法示人的温柔——宁才人。因为得到这位东夷女人悉心照料,他才没有命丧战场。所以,对她的儿子也百般照料。

他心底的另一份温柔,给了陈园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那些长得漂亮、唱曲好听,没什么本事的孤儿,他就是愿意养着她们,惯着她们,即使临死之前,也要把她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他在用几十年的光阴和自己的生命回馈那一份真诚。

“奴才偏生是个性情怪异的人,只要人待我好,我便待他好。”

于是,年轻时的陈萍萍陪在尚是少年的庆帝身旁,出生入死,只是想保护他,因为他“心性清旷广远,待人极诚,待下极好”。可是,这种好,只是主子对奴才的好,后来的庆帝也只把他当成养了很久的“老狗”。

而叶轻眉待她,是像朋友一样待她。为了回馈这份真诚和平等的尊重,他隐忍了几十年,为叶轻眉复仇,他还把那个小男孩儿保护起来,不惜为了保护而割裂,哪怕陷自己于危险的境地。“他在秋雨里死在他最疼惜的小男孩儿的怀里”,而这个小男孩儿,完成了他的复仇。

最后,要怎么评价陈萍萍呢?

陈萍萍死前还在惦记箱子,范闲告诉他,“是枪,能隔着很远杀人的火器。”陈萍萍脸上浮现出一丝冷酷与傲然的神情说道:“这……玩意儿……我……也有。”

作者在后记中写道——

“他最后临死前的那句话,我也是这个故事开头的时候便想好的,整整守了那句话一年,就是想告诉大家,这个太监,这个死太监,也有枪,其实比大多数男人都要更有种一些。”

其实一开始,范建的存在感并不强。他不想庆帝那样高高在上,不像陈萍萍那样阴森恐怖,他只是司南伯,只是户部侍郎,只是主人公范闲名义上的父亲。

但清查户部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让我对这个人肃然起敬。

彼时,范建已是户部尚书。长公主趁范闲下江南收复三大坊清查户部,皇帝也想借机让范建辞官。只是很可惜,一开始查不出任何问题,终于有了线索,指向的却是太子。户部的账查来查去,查到了礼部、查到了吏部、查到了刑部,就是查不到户部自己头上,户部尚书自然保全了自己。用他自己的话说,艺术家做的假账,怎么会让人查出问题。

是的,他是一个艺术家。

年轻时喜欢作画,随手涂鸦就惟妙惟肖。他流连花船画舫,怜惜青楼女子——这也是艺术家的气质吧!后来,为了更远大的目标,艺术家去做官了。

是的,他是朝廷官员。

明里,他官任户部。庆帝年轻时北伐,他在后方筹谋粮草;天下初定,他为朝廷掌管天下钱粮,那些复杂的账务,这个艺术家却也长袖善舞。

暗里,他为陛下训练虎卫——那些善用长刀、守护皇族的高手。这需要皇帝多大的信任,需要怎样强悍的力量?!这个过程中,他自己又会掌握多么恐怖而强大的力量?

然而,更重要的,他是叶轻眉的挚友,是范闲的“父亲”。

儋州港初遇仙女一般的“小叶子”,已足够让她惊艳。他们一起闯荡天下、建功立业、相依相伴的情谊足够他珍惜一生。即使在叶轻眉死后多年,范建仍会在一个人的时候简单几笔画一幅她的肖像,然后对着画倾诉——不知道这个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是怎样的温柔?这是独属于艺术家的浪漫吧!

他甚至用自己儿子的命换了叶轻眉儿子的命。当他把自己的“私生子”接到京都后,给了他足够的信任和支持,不管是对付长公主,还是与庆帝为敌,他始终是范闲最强大的后盾。上天垂怜,范闲最终进了范家祠堂——他终于把儿子养成了自己的!

最后总结一句吧——

他的灵魂终究是个艺术家。他的每一件事情,每一个角色,都极致而完美。

这个世界上有三种人:男人、女人、皇帝。

说句题外话。

很久以前,有一种说法,说女博士是男人和女人之外的第三种人。而从范闲口中,叶轻眉应该是理工科女博士。都是不被常人理解的“第三种人”,都是常人达不到的高度,所以年轻的庆帝和叶轻眉才能相互吸引吧!

爱情是真的,只是现实太残酷。

言归正传,说回庆帝。

对庆帝的佩服之情在大东山决战的时候达到顶峰。

我们先来计算一下,大东山决战庆帝的收益:

1.四大宗师只剩下庆帝一人,大宗师的威胁解除。

2.虎卫几乎全死,范建的威胁解除。

3.四百黑骑全死,监察院的力量被削弱。陈萍萍和范闲的武力威胁解除。

4.京都叛乱,暗流涌现到明处,太子一系起兵被平叛。篡位的威胁解除。

5.京都叛乱中秦家被灭,当年叶轻眉被杀的真相付出水面的威胁解除。

……

可能不止这些,还有很多是我这个愚笨的脑子算不出来的。

为了这一次决战,庆帝准备了二十年。隐瞒自己大宗师的实力,瞒了二十年!等待其他大宗师老去,等了二十年!为了利用叶流云和叶家,布局了二十年!连自己的儿子和他自己都是棋局上的棋子。二皇子与叶家联姻,牵动着叶家因悬空庙之刺为由被赶出京都,又以夺皇位的幌子回京都叛乱。饶了一大个圈子,只是为大东山决战之时的京都后方布下强悍的防卫力量。

何等隐忍,何等坚毅,又是何等算计!

算无遗策!天时地利人和,都被庆帝摆弄明白了。

就是这样一个皇帝,他的武道天下第一,他的权谋天下第一。

为了权力,为了一统天下的报复,他对自己、对敌人都狠到了极致。

对自己,他忍受经脉断裂之苦,练成王道真气,却苦苦隐藏自己大宗师的实力二十年;三次北伐经历数次生死初定天下,布局二十年终于一举除去其他大宗师;治理庆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还不好色。忍常人不能忍之痛,终成常人不能成之事。

对敌人,他遇人杀人,遇鬼杀鬼,遇AI机器人杀AI机器人——只是没杀成。作为一个皇帝,他不能纯粹以武力解决一切,于是阴谋成了常规手段。他不用出手,甚至不用说出口,他只需要顺势设局,局中人便成了他手中的提线木偶。如陈萍萍所言,“你的双手依然洁白,你永远是无比的光明正确,手上有血的只是龙椅下面那些愚蠢或是暴戾的人们……”

可这天下无双的皇帝啊,最后众叛亲离,终究是一死。

我相信他年轻时的热忱坦诚不假,我也相信他是有雄才大略的,但是在那把龙椅上,他是且只是皇帝——不是男人,不是女人,而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