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盟国租借法案的历史背景（五）

艰难的道路，激烈的争吵

英国海军第18巡洋舰分队司令勃纳- 卡特少将，在PQ-14船队解散后曾向海军大臣庞德上将递交了一份报告，对当前北极护航的困难作了综述：“ 北极即将进入白夜时期，过去4 天德国空军对我方船队的侦察持续不断，德国潜艇则集中在我们必经的几条狭窄航道上，由于燃料有限，我方驱逐舰不可能对此展开大规模的搜索和攻击。可以预料我们在以后的每次护航行动中都会遭受重大损失。”庞德对此表示理解，他于18日向 战时内阁提交了一份报告、列举了北极护航现存的种种不利因素，以及随着夏天的来临而更加险恶的航行条件。庞德预计到1942年夏天护航队每趟航行的损失率将增加到20% 至 30%。

不过英国海军部无法中断北极护航，因为他们不仅要听从庞德的意见，更要服从丘吉尔的决定。4 月27日罗斯福致信丘吉尔，声称“美国为援助苏联提供了如此巨额的物资，如果英国因某些外部原因而强行中断运输工作，在我看来将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除此之外，由于等待开往俄国的船队拥挤在冰岛的哈瓦尔峡湾和苏格兰的尤湾，等待向前护航，因而形成了一条严重阻塞的交通瓶颈。于是北极护航只好继续进行。

PQ-15船队(26艘商船)于4月26日从冰岛出发，护航兵力为“伦敦”号重巡洋舰、“尼日利亚”号轻巡洋舰和4艘驱逐舰，第10巡洋舰分队司令布罗夫少将指挥。托维还为其配备了一支强大的增援舰队:“英王乔治五世”号和“华盛顿”号战列舰，“胜利”号航母、2艘美国重巡洋舰，1艘轻巡洋舰和15艘驱逐舰，托维亲自坐镇“英王乔治五世”号指挥，期望能够发现并歼灭“提尔皮茨”号，

但这支舰队一开始就出师不利。5月1日，“英王乔治五世”号在牛奶一样的白色北极浓雾中撞沉了“旁遮普”号驱逐舰，后者迅速沉入海底，其携带的深水炸弹炸坏了“英王乔治五世”号的舰首，托维不得不鸣金收兵。事后托维向海军部抱想说:"如果该事(北极护航)因政治原因不得不继续干下去的话，必须做好接受惨重损失的心理准备。”

比PQ-15 晚两天出发的QP11船队遭受了更惨重的损失:10000吨级的“爱丁堡”号轻巡洋舰被 U-456 号潜艇击伤，不得不在两艘驱逐舰的护卫下返回摩尔曼斯克，为船队护航的只剩下4艘驱逐舰，其中3艘主要执行反潜任务，因此拆除了后主炮，代之以深水炸弹导轨。QPI1船队在归途中与3艘大型德国驱逐舰相遇，其中两艘装有4门150毫米主炮，火力远超过英舰，但英国人的抵抗十分猛烈，德舰击沉了1艘商船后不得不放弃了袭击QP11船队的企图，转而搜索受伤的“爱丁堡”号巡洋舰。它们于5月1日在巴伦支海发现了在“福雷斯特”号和“远见”号驱逐舰护卫下蹒跚前行的“爱丁堡号”，随即向其发起攻击。在激烈的炮战中“爱丁堡”号击沉了“赫尔曼·绍曼”号驱逐舰，但是被德舰发射的鱼雷击中，带着舰上的460块金砖(苏联向美国支付的军火货款)沉入250米深的海底。

QP11残存的12艘商船于5月7日抵达雷克雅未克。两个星期后，草草修复的“特里尼达”号轻巡洋舰自摩尔曼斯克返回冰岛的途中被德国潜艇发现，并遭到德国航空兵的猛烈攻击，于5月14 日被一架Ju88 炸沉。至此皇家海军为执行北极护航任务已损失了2艘轻巡洋舰和2艘驱逐舰，以及11艘商船。

一艘美国商船上的援苏M3轻型坦克

托维和勃纳-卡特两人强烈要求海军部立即停止北极护航任务，后者在一篇充满雄辩口吻的备忘录中写道:…我仍然坚持这样的观点，即除非挪威北部的敌空军力是被削弱至无战斗能力的程度，否则北极护航行动应立即终止。如果这些护航出于政治方面的原因不得不继续下去，那么可以预见的是我们将在北冰洋上遭受极严重，极惨痛的损失，我们海军部的人出于自己的职责可以直面这样的损失和牺牲，但是你们必须知道，还有另一批人在你们的政治需要下，正在以自己的鲜血和生命为代价，在冰冷刺骨的海洋上蒙受灾难、作出牺牲，那些人就是盟国商船队的无畏海员们。我们海军的舰船可以以速度优势摆脱敌人的鱼雷和炸弹，但是你们如何指望航速只有6到8节的商船摆脱敌人的飞机?”

托维在勃纳-卡特的备忘录上符署了自己的意见:“完全赞同。极严重、极惨痛的损失。”但是丘吉尔对此无动于衷，他告诉参谋长委员会诸位成员，除非英国不想得到美援了，否则根本不要幻想罗斯福和斯大林会同意英国单方面取消北极护航行动。交付给苏联的每一批军火都是用来杀德国人的，为了反希特勒的战争大局，海军的任何损失都只能咬着牙接受。就美国方面来说，罗斯福希望看到英国海军继续进行护航行动，他好以此劝说金上将把美国的军舰也投入到同样的行动中。美方私下向丘吉尔保证说，在不久的将来，本土舰队将得到美国海军的增援，其北极护航兵力将得到补充和增强。因此尽管有庞德、托维和勃纳- 卡特的强烈反对，丘吉尔还是对美国的要求百般顺从。

为了减轻皇家海军肩上的重担，庞德在5月18日给他的美国同行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长信，这封信后来常被海军战史学家摘用:“……驶往俄国的护航队已经成了挂在我们脖子上的沉重磨盘，贪婪地吞噬着我们的巡洋舰和驱逐舰，将其碾成齑粉……当然了，我承认对俄国提供援助的必要性。我们所不知道的是，我们运去的这些武器和物资在目前对俄国人有多大的意义呢?如果说这些武器在当前这一刻是对俄国生死攸关的援助的话，那我们自然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也要继续向俄国运。但是问题是即使现在俄国人急迫地需要它们，等这些物资运到俄国时已经是6月或7月了，战争的形势到那时肯定将发生变化--我相信是向着有利于苏联的方面转化。如果说我们冒着千辛万苦运去这些武器只是给俄国人锦上添花，那么为此付出大量战舰、商船和生命将变得得不偿失……”

金上将在21日的回信堪称是外交遁辞中的一篇杰作:“……我非常同情你对今后几周内难于维持北极航线的看法，但是不得不这么跟你说，(如果取消北极航线的话)我们将受到极其激烈的抗议和政治报复，当然了，肯定是来自俄国的报复。不过无论你何时开始(取消北极航线的)准备工作，我都将支持你的意见。”金巧妙地把做出谏言和决策的责任全都推到了庞德这一边。即便如果罗斯福因美英海军的惨重损失而改变援苏主张的话，金上将的这封回信也可以使他不用为此承担骂名，黑锅全推给庞德一个人背了。庞德上将在其意见不被接受的情况下本可以辞职抗议，但是他认为他对海军和对丘吉尔的战时内阁负有同等的义务，辞职只能导致丘吉尔完全控制海军，所以他对北极护航的悲观也不了了之。盟国商船队继续在德国潜艇和飞机的袭击下向摩尔曼斯克港驶去。

5月21日，由36艘商船组成的PQ-16船队从冰岛出发。它是到那时为止规模最大的护航船队，为其护航的有1艘重巡洋舰和3艘轻巡洋舰。到该船队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损失了五分之一，其中6艘被德国空军击沉，1艘被潜艇击沉。

虽然损失惨重，托维还是做好了在7月初组建另一支护航队的决定。护航队的损失成了丘吉尔向斯大林示好的政治资本，他在PQ-16 解散后不久致信斯大林，写道:“我们决心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最大数量的战争物资运到你手中。考虑到'提尔皮茨’号和驻扎在特隆赫姆的其他德国军舰的威胁，我们的每一次航行都充满了风险和艰辛。我们今后仍将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向你提供援助。”斯大林对此无动于衷，在他看来，苏联正在用无数条人命来抵抗德国这头嗜血猛兽，与苏联的巨大牺牲相比，盟国运来这点物资作为回报根本算不了什么。他正期待着 PQ-17船队的到来，并为此三次向丘吉尔发电催促。

英国海军在1942年春天正处于最艰难的阶段。4月份日军杀入了印度洋，击沉了1艘战列舰、1艘战列巡洋舰、1艘航母、2艘重巡洋舰和2艘驱逐舰，萨默维尔和他的远东舰队被赶出了锡兰海域。马耳他岛命悬一线，仅靠偶尔一两艘躲过德国飞机的运输船勉强维持生存，本土舰队不得不向H舰队抽调军舰以加强马耳他航线的护航工作。几个月前被意大利蛙人炸伤的“伊丽莎白女王”号和“勇士”号战列舰仍然在地中海动弹不得，邓尼茨的“狼群”又在大西洋上雪上加霜:5 0艘以上的德国潜艇在美国和加拿大东海岸猖獗活动，致使英国海军不得不抽调出一些宝贵的反潜护航兵力，和加拿大海军一道在纽芬兰到哈利法克斯一线巡逻。本土舰队完全依赖美国海军第99特混舰队的支援，才不至陷入捉襟见肘的窘迫境地。

1942年3月17日，罗斯福指示租借署、战时生产局和战时海运局，所有已经答应给俄国的补给品都必须毫不延迟地运达，而“不必考虑其他”。于是107艘美国商船在三月至五月间蜂拥启程赶往冰岛。与此同时，英国海军参谋部告诉丘吉尔，随着北极极昼的来临，驶往俄国的护航队必须削减，将限定每两个月派出三支护航队，出于安全考虑，每支护航队不超过25艘商船。这一决定对罗斯福来说是个打击。斯大林也在5月6日向丘吉尔呼吁说:“我完全了解英国在这方面的困难，也了解英国在这方面所做出的牺牲，但是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向你提出要求，请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以保证上述(积压在冰岛的)全部物资能够在5月间运抵苏联，因为这是我们前线极为需要的。”(注意黑体字这段话。这与二战后苏联历史学家肆意贬低租借物资重要性的说法是口径不一致的)。

丘吉尔给罗斯福和斯大林两人的答复是，皇家海军再也无能为力。他对罗斯福更为坦率:“我请求你，不要在这项行动上作出超乎我们判断力之外的决定。对此，我们曾作了极仔细的研究……总统先生，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已经竭尽全力，因而我不能再催促海军部了。”对斯大林，丘吉尔的回答语调不那么凄切:“我们将继续竭尽最大的努力……我们已经投入全部可用的力量来解决这个问题。为此目的，我们大西洋运输船队的护航力量已经严重地遭到削弱。而且，你当然也了解，我们损失惨重。”丘吉尔向斯大林提出呼吁，请苏联在通向摩尔曼斯克和阿尔汉格尔斯克的北极航线上给予海空支援，以击退德寇。四天以后，斯大林答复道，他将尽他的微薄之力，但是苏联海军不大，而空军又已几乎全部投入跟德军的大规模陆上空战之中。

最终美英让苏联驻伦敦大使馆对拥挤在冰岛排队等待的商船进行调遣，决定哪些待航的货船可以转移到英国港口，并把最急需的物资换船运载。从1942年4月到6月这段时间里，从美国港口启程的84艘商船中，只有44艘完成了运输货物的任务，23艘被击沉了，其余的船只只得在苏格兰卸货，等待情况好转。大部分苏联最急需的物资在苏格兰的尤湖重新装船，由英国护航队直接送往俄国。可是，没有足够的船舶来运输全部已卸下的物资，其结果，正如罗斯福所料，导致一向逼得很紧的苏联政府对盟国的意图产生了难以消释的怀疑，指责英国人“侵吞了”他们的一些补给品。不过，最令人担忧的事还在后头呢。

1944年刻赤前线的苏军美制M3坦克，后面是一辆英制克伦威尔坦克

《对苏联供应第二号议定书》是在华盛顿签订的，有效期是自1942年7月1日至1943年6月底为止。尽管谈判在1942年5月底就开始了，但议定书却拖延至当年10月才正式签字。拖延的一个原因是英美两国政府在对于同苏联的经济关系上意见不一，英国希望美国对苏物资供应应当做到像对英国物资供应那样。他们表示不能理解为什么苏联人在申请物资时无需像英国人那样说明理由和提供数字。英方建议分配给苏联的物资应当通过已经成立的美英联合委员会来处理，或许让苏联也参加进来，但美国否决了这个建议。

对苏供货拖延的另一个原因是在安排北极航线的吨位数量上同苏联方面的磋商。盟国缺乏运输吨位的现象在1942年变得越来越严重。由于对北非的进攻计划即将成熟，发动北非登陆的条件之一是减少运给俄国人的物资数量，以节省出运输船只。罗斯福提议，根据新的议定书提供给苏联的物资不是原先暂定的440万吨，而是250万吨。削减的部分是把原先计划给苏联的食品、军衣等一般性物资全部取消，而军需品维持原议不动。然而苏联代表莫洛托夫对此表示强烈抗议，直至西方盟国最终拟定了北非登陆计划后，同苏联的这场争论才告结束。美国和英国同意原定的440万吨这个货物交付数字，以平息苏联对于盟国不能于1942年内在法国登陆的不满。这就是PQ-17船队在6月27日从冰岛出发的时候的历史背景。

1942年6月28日，PQ-17护航队从冰岛的雷克雅未克启航。为了尊重罗斯福的意愿，英国同意在这支护航队中编入35搜商船，比英国海军部规定的安全限度多了10艘。这支庞大船队装有297架飞机、594辆坦克、4246辆卡车和战车，以及156000吨其他货物，可供装备一支50000 人的军队之用，价值约7亿美元。根据盟军的情报，德国海军的3艘重型水面战舰正从特降赫姆北上。因此托维给PQ-17配备了一支强大的护航力量。船队本身的护航兵力包括6艘驱逐舰、4 艘护航驱逐舰、4 艘猎潜艇、3 艘扫雷舰和2艘防空舰，还有2艘油船和1艘救护船。在巴伦支海上还有9艘英国潜艇和2艘苏联潜艇担任哨戒任务，一旦“提尔皮茨”舰出发便立即发出警告。

在护航队数英里外尾随的是一支庞大的掩护力量，包括美国重巡洋舰“威奇塔”号和“塔斯卡卢萨”号，战列舰“华盛顿”号，以及英国重巡洋舰“伦敦”号、“诺福克”号、航母“胜利”号和9艘驱逐舰。托维海军上将坐镇“约克公爵”号战列舰，亲自担任指挥。

第三天刚过，即7月1日，PQ-17船队便处于德国空中监视和空袭之下。第一艘商船于7月4日上午沉没，而到傍晚又有3 艘船被鱼雷击中。当天晚上，第一海务大臣达德利·庞德爵士从伦敦向护航队发出信号，命令大型军舰火速撤退，其余的船只则散开。他的命令基于一个错误的假设:“提尔皮茨”号在“舍尔”号和“希佩尔”号的护卫下即将袭击护航船队。事实上，德国的袭击舰直到7月5日中午才离开挪威的港口，出海时才从截获的电波往来中判断出护航队有一支强大的保卫力量。当天晚上，“提尔皮茨”号就返回港口，没有参加任何战斗。对付分散而无防御能力的商船不需要这艘战列舰，它们已经成为德国潜艇和头上德国飞机的囊中之物了。

到7月13日，整个PQ-17 船队共损失了22 艘商船，其中包括15 艘美国商船、7艘英国商船、1艘巴拿马商船和1艘荷兰商船，这些船上共有153名海员牺牲，另有1200多名水手被其他商船或残存的几艘护航舰救起。从冰岛出发的20万吨货物、运抵俄国的只有7万吨。430辆坦克、210 架飞机、3350辆卡车和99316吨其他物资沉入北冰洋海底。船队中幸存的11 艘商船在7月9日到28日期间陆续驶入摩尔曼斯克或阿尔汉格尔斯克港，其中几艘在新地岛的浮冰中躲藏了好几天，为了减轻重量，苏联油船“阿塞拜疆”号抛弃了船上上千吨亚麻籽油，另一艘美国货船也在新地岛附近将大多数货物抛进了海底。

PQ-17船队惨重的损失迫使英国人在1942年夏末之前暂停派出北极护航队。7 月16日，罗斯福勉强接受了这一决定，同意由丘吉尔向斯大林解释整个事情。斯大林的反应是可想而知的。他觉得暂停护航队的理由是“完全不能令人信服的”。他争辩说，英国人在战时过分害怕危险和损失。

正在装船准备运往苏联的M4“谢尔曼”坦克

1942年下半年终止派护航队前往苏联的消息对斯大林是一个严重的打击。7 月27日，顿河河畔罗斯托夫陷落了。这件事本身并无特别重大的战略意义，但问题在于这座城市几乎是不战而降的。看来红军的士气似乎已经濒于崩溃。从各方面看，1942年7月是苏联抵抗希特勒战争中的最低潮。斯大林在这之后不久在红军中推行新的严厉的纪律措施，更换了许多司令员，开展了一次强大的宣传运动。到同年八九月，一种新的精神--斯大林格勒的英勇精神--开始传播开来。在红军士兵和苏联平民感染了这种精神后，苏联发生总体崩溃的危险便消失了。

为了安抚斯大林，美英曾作出很大的努力，在9月初派出另一支大船队开往阿尔汉格尔斯克。损失了12艘船，但有27艘平安地抵达了。不过，由于在北非登陆的准备工作正在全面展开，而且美英两国的海军力量都将参加这次行动，因此护航工作只得再次停顿下来。有个别的船只企图在没有护航的情况下绕过北角前往苏联港口，但能安全通过的很少。开辟其他较为安全的通往俄国的运输线路，比如横贯波斯铁路和太平洋航线，但是总的来说，直到1943年，随着波斯铁路和公路运输量的增加，这一情况才有所好转。

在1942年，开往苏联的每100艘船舶中，有12艘被击沉，而这个比例在1943年下降到1%。船舶损失大幅度减少，最主要的原因是改变了交货路线，取道波斯和太平洋的结果。开往摩尔曼斯克和阿尔汉格尔斯克的北极航线在1943年极昼来临后依然损失重大，不得不在当年夏季再度停止。不过其结果并不是对苏供应的减少，而是交货量逐月递增，只是在5月和6月有过低潮。美国陆军工兵将横贯波斯铁路改造为复线，拉平线路，削减坡度，并在全线改用内燃机车-主要是功率1000马力的ALCO RSD-1型内燃机车，一共运去127台，从而大大提高了运力。而且由于基本上清除了北非的德军，援苏飞机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从不列颠群岛经、直布罗陀马耳他、埃及和伊朗飞往苏联。（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