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君微言•言来语去（726）

尽管如此，她还是为能够说服你，也说服自己，终于走出家门，走出住了太久的城市，驾车从大东北到了大西北，完成一次挺进，一次跨越，一次长驱直入，有些小得意，小确幸。

说走就走，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可能一千个人里面，不见得有一个人像你老婆子会这样做。人们说是说，真动起章来，就顾虑这顾虑那。

这会儿她挺了挺大胸，手拍打着方向盘，满心的自豪，已经溢于言表，斜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你——

那句话怎么说？

哪句话，你故意拿捏问道，其实，一路之上，也不是一路之上，是几十年来，两个人言来语去的，早已说上句不会愁下句，在你这里不会掉链子的。

噢，你是说那句歇后语吧，公羊配母羊——洋洋（羊羊）得意，可是，用在这里，驴唇不对马嘴，就咱俩看，那也不是公羊配母羊，是母羊先起了性……

赵小丽打断你的话，不叫你说下去，骂你滚，亏你还做过教员，当过机关里的干部，什么好听的话到了你嘴里，再说出来，怎么就变得这么粗俗，烦死个人？

被骂也不恼，就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你以为粗俗的话你们女人就不爱听，那才是大错特错了呢！你认识我们同事那谁吧，你说起单位里一位同事的名字，同事在人面前摆出的那一出可正儿八经了。我曾经逗过她，看你这一出都不该跟男的结婚，就是她跟我说与先生的那点儿私房事，每次先生要做那事儿，都不说那事儿，而是说今天晚上得学习下文件了。

赵小丽听说过这个段子，现在听了也不笑，而是问你说的同事家那位先生还在区里吗？

早不在了，高升了，去别的地方了，前不久听说又换了一个好地方。

轮到赵小丽感慨了，是不是，你看看人家多有才多走运！

是有才，才大了去，“文件”也学得好嘛！你终于绷不住，大笑起来。

赵小丽不叫你笑，正色起来，都听不见导航说啥了，这块儿路况不熟，太容易走错路了，高速上走错一个口，就得差出去老远了。

差就差呗，你宽慰她道，差就按差走，到下一个出口出去再转回来，反正高速上跑车都得一路直行，错了也不能停下往回倒车，那样得罚死你！

嗯嗯，我老头就这样好，我跟同学说，我老头就这样好，在车上很少说话瞎乱指挥。

你这是往我脸上贴金呢，我这么说话，掺和点儿荤的，还不是怕你开车犯困。这一带路太直了，没有起伏拐弯儿，大车也少，这路简直铺到天上去了。

赵小丽似乎赞同这样的说法，从一旁手扣里拎出小瓶咖啡，叫你给打开盖儿，说道：净说些用不着的，伺候伺候老婆子吧。

又说道：

待会儿，到地方的得调调，导航的声音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