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政协】共读《上海小史》连载（五十五）

编者按：

BIAN ZHE AN

由华东师范大学教授、著名民俗学家和上海史学者仲富兰著述的《上海小史》，是闵行政协近年来编发的“发现闵行之美”系列文史丛书代表之一，把1000年前的上海务、900年前的上海镇、700多年前的上海县，一直到90多年前上海特别市的发展线索和历史风情勾勒出来，沧海桑田、筚路蓝缕，终成“上海”。这是一部袖珍的上海通史，我们将对它进行全文连载，和大家一起翻阅历史、感悟乡愁。

第十二章

上海县衙与租界

松江府 · 上海县 · 上海道

这里特别需要再捋一下史实，上海县是县城，松江府是府城。松江府是元至元十五年（1278）改华亭府置，属嘉兴路。治所在华亭县（今上海市松江区）。松江府“取吴松江而名”（《名胜志》），辖境相当于今上海市吴淞江以南地区。至元二十九年（1292）属江浙行省，泰定三年（1326）废。天历元年（1328）复置松江府，明属南京，清属江苏省，1912年废。

松江府前身为华亭府。元至元十四年（1277），华亭县升为华亭府。次年改名松江府，辖华亭县。元至元二十九年（1292），华亭县东北部分乡分出，新设上海县。明嘉靖廿一年（1542），华亭县和上海县部分地区划出，新设青浦县，属松江府管辖。清顺治元年（1644），袭明制，松江府领华亭、上海、青浦三县。清顺治十三年（1656），华亭县地置娄县，“为府之附郭”，松江府就领四县。雍正二年（1724），析华亭县地置奉贤县、析娄县地置金山县、析上海县地置南汇县、析青浦县地置福泉县，领八县。雍正八年（1730），福泉县并入青浦县。嘉庆十七年（1812），松江府析上海、南汇二县地置川沙厅来属。至此，松江府领“七县一厅”：华亭、娄县、奉贤、金山、上海、南汇、青浦及川沙厅。

图中为倒数第二任苏松太道蔡乃煌（中）

然而，清雍正二年（1724）又设苏松太道，以所辖府、州得名。道署却不在府城，移驻松江府上海县，雍正九年（1731）建道署于大东门内，乾隆六年（1741）改道名为苏松太道。乾隆二十五年（1760）改为松太道，嘉庆十六年（1811）复旧。苏松太道、上海道，地位略高于上海松江府和上海县，低于江苏省的行政区划，其全称是“分巡苏松太常等地兵备道”，时人简称“上海道”。上海道员属重要官员，虽为正四品官，任满之后大多都升为正三品按察司或从二品布政司，也有直接升至巡抚甚至总督的。第一任分巡苏松太兵备道是浙江仁和人翁藻。道的行政首长称“道员”，也叫“道台”，按照清制，是监督地方行政的长官，上海道台就是监督苏、松、太两府一州地方行政的负责人。凡该地区内的一切政务均应由各衙门逐级上报于道，由道台实施监督，并呈送于省。上海县地处松江府境内，其政务照例由县上申于松江府，府上申于道，道报送于省。然而，由于道、县同城，上海县的行政事实上时刻处在上海道的监督之下。每遇大事，上海知县即就近请示道台，而上海道台在就近监督县政的同时，也对上海县发号施令，直接参与地方的治理，成为实际上的行政上司。

事实上，松江府是七县一厅的府城，上海县是其属县之一，也不要忽略其他的六县一厅，清代中后期设置上海道，其衙署不在松江府治，而是与上海县衙同在今上海老县城内。清雍正八年（1730）正式批准成立“分巡苏松兵备道”，将苏州巡道衙门移驻上海，1731年在大东门内建造了一座新衙门，占地14亩。衙门西大门的原“水仙宫前街”，改为“巡道街”，南大门前新筑了一条马路，叫“巡道前街”。

“上海道”虽是文官，却能控辖苏州、松江地区军务和政务，并能调动军队。从清雍正年间江苏巡抚奏请委派苏松道监收江海关税钞以后，上海海关关务即由该上海道兼理。鸦片战争后，上海道台的上述职责并未改变，但随着上海的开埠，清政府又赋予上海道台以更大更重要的职权：一是办理地方外交，二是从事洋务活动，办理地方外交成了各口岸道员的重要兼职。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清政府开始自强新政运动。掌管着中国中心口岸的上海道台，自然成了洋务中人。据史料记载，上海道台不仅奉命主持清政府创办的最大的军事工业企业——江南机器制造总局，而且还担负着向总理衙门和通商大臣提供各种包括中外新闻纸在内的与外交有关的情报资料的责任。上海开埠后，为适应形势的需要，上海道增设了会丈局、洋务局、会审公廨、巡防保甲局、船捐捕盗局、改过局等办事机构。当清政府派遣的外交使团组成以后，上海道署不仅被要求为使团核算出使经费，而且还时而被要求向两江总督转交驻外使节发来的函电。

清朝廷在原上海县设立了上海道（省级派出机构，有点类似于清朝的国家新区，总管江苏省的苏州地区、松江地区、太仓地区税务和上海县地方事务），俨然一个大权在握的地方事务总管。

今天有人说“松江府”领导过“上海县”，所以就是“上海之根”，这种认识不妥当，我用葛剑雄教授的话来回答：“上海城市的历史只能追溯到上海这个地名出现、上海这个聚落形成之初，而不能与今天上海市境内其他城市的起源混为一谈。例如，有人以松江县城的历史比上海县城长为由，认为应该将松江作为上海城市的起源，其实毫无道理。按照这种逻辑，要是苏州划进上海，难道上海这座城市的历史就可以加长到2500多年吗？”（载《文汇报》2004年2月8日）是啊，上海县曾经长期隶属于苏州，我们今天能不能说苏州是“上海之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