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沉海,8八分钟捞起来一次”助理:周总,时间到了人没捞起来
发布时间:2025-06-12 14:41 浏览量:4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1
温凝霜刚满十八岁那天,当她那条属于鲛人的鱼尾变成修长的双腿后,周执野就带她离开了大海。
在陆地上,她没有名分地跟着这个男人生活了十年。
这天,是周执野为她安排的生日聚会。
包厢里,彩灯闪烁,人们举杯畅饮,气氛很热闹。
只有角落里,温凝霜皱着眉看着墙上的时钟。十点了,周执野还没到。
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来一条匿名的短信,里面是一个模糊的小视频。
视频里,年轻气盛的周执野低头亲吻着怀里的女孩,大声告诉周围的人,那个女孩是他的初恋,是他唯一深爱的人,这辈子非她不娶。
温凝霜这才知道,原来周执野不是不想结婚,只是不想跟她结。
眼泪从眼角滑落,掉在地上,变成了一颗小小的白色珍珠。
夜越来越深,包厢门被推开,迟到的周执野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向温凝霜,眼神复杂:“凝霜,听说鲛人的歌声很特别,能治病?”
温凝霜没回答,她看向他的身后,眼睫毛轻轻抖动着。
一个女孩站在门口,就是视频里周执野许下一生承诺的那个女人。
女孩身材瘦弱苍白,眼下有块不正常的乌青,她缩着肩膀,脸色蜡黄:“温小姐,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我病得很重,没多少时间了。本来我已经死心了,但执野说,你是鲛人……”
话没说完,旁边几个富家子弟就笑出声来:“哈哈,什么美人鱼?凝霜姐怎么可能是什么怪东西?开什么玩笑……”
但在周执野阴沉的目光注视下,那笑声越来越小。
其中一个富家子弟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看向温凝霜,眼神躲躲闪闪。
空气瞬间凝固。
周执野突然走近,从角落里捡起那颗珍珠,皱着眉问:“你哭了?”
鲛人落泪成珠,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传说。
一瞬间,坐在温凝霜身后的男男女女一下子站起身往后退了好几步,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感觉到大家那意味不明的目光,温凝霜胸口猛地一痛,声音很轻:“周执野,你告诉她了?”
这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她守了整整十年,就连周执野的朋友都不知道。
可现在,他却主动告诉了他的初恋。
“凝霜,对不起,情况紧急,我保证这里的人不会说出去的。”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也没想到许沁悠会突然把秘密说出来。
等他把所有人都送走,清空了房间,他才紧抿着嘴唇说:“至于沁悠,我不想再瞒你。”
“我们以前是恋人。十年前,她怕拖累我,隐瞒了病情跟我分手。今天在医院碰到她,我才知道真相。”
“这本该是我负责的,我也应该照顾她。但我找了很多专家,都说没办法治好她。”
“你是人鱼,你肯定有别的办法,对不对?”
温凝霜心里更难受了,她慢慢摇了摇头:“人鱼的歌声是人们编出来的,而且,我已经在陆地上生活十年了。”
听到这话,许沁悠眼圈红了:“执野,别再为难温小姐了,我本来就是个快要死的人。十年前我能自己扛,十年后我也不会打扰你。”
她抬起头,眼里满是爱意地看着周执野:“能在死之前再见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
周执野的声音很沉:“我不可能丢下你不管。”
他看着温凝霜,语气不容置疑:“外头有个水箱,模拟了人鱼的生存环境。你去试试,好不好?”
温凝霜心里一凉,抬头看向他,满眼都是对许沁悠的在意。
她遇海水容易化形,十年来周执野从不让她碰水,怕她出意外。如今,却为了另一个女人准备好了。
她刚想拒绝,周执野却叹了口气,接着说:
“凝霜,别逼我对你动手。”
温凝霜瞬间眼眶含泪,她垂下头,咬紧牙关,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几秒后,她抬起头,眼尾泛红,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答应你,但不管结果怎样,我只在里面待十分钟。还有,关于她和我们……我需要一个交代。”
她心里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初恋必须好好谈谈。她的爱情里容不下第三者,要么许沁悠离开,要么她退出。
思绪翻涌,她走进水箱,可刚碰到海水,皮肤就火辣辣地疼。
她猛地回过神,发现水里被加入了高浓度的辣椒!
温凝霜挣扎着想离开,却发现箱顶已经被周执野合上了。
“周执野,放我出去,我好疼!”
但隔着厚厚的玻璃,她的痛苦表情并不明显。周执野皱起眉头,语气柔和了一些:
“凝霜,你是水里长大的,只是需要适应一下。你是沁悠最后的希望了,帮帮我,快……唱首歌。”
在人命关天的时候,一切反抗都显得微不足道。
疼痛如针刺般入骨,时间也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温凝霜只好强忍着痛,开口唱歌。
人鱼的歌声确实动听,但旋律中却带着悲伤和痛苦。
唱完一曲,温凝霜急切地说:“周执野,时间到了!”
但周执野看了一眼脸色依然惨白的许沁悠,有些迟疑:“可能还没起效,我们再试一首。”
“不行!”温凝霜态度坚决。
她刚要解释,许沁悠突然“哇”地吐出一口血,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啊……”
周执野愣了一下,迅速抱起她往外走。
温凝霜急得拍打玻璃:“你先放我出去!”
周执野没有犹豫:“我先送她去医院,一会儿就回来。”
“周执野!”温凝霜呼吸急促,“我不能长时间接触海水,否则会失去人形,一周后必须回大海!”
但周执野第一次对她沉下脸:“温凝霜,别用这种谎言威胁我。你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吗?人命关天!”
“更何况你已经在陆地待了十年,哪会这么轻易就回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温凝霜在水箱里挣扎了很久,始终无法脱身。在昏迷前的一瞬间,她的眼泪滑落。
周执野,这次我离开你,是你自己选的。
2
后来,保安赶到了现场,用消防锤砸碎了玻璃,才把她从水箱里救出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她恢复正常。
她颤抖着,用毛毯裹住自己。
水箱的碎玻璃在她腿上划出了道道血痕,每走一步都疼得要命。
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她迷迷糊糊地走出了包厢。
走到半路,周执野的豪车突然停在了她面前。
男人递给她一条羊毛毯,裹住她湿透的身体,语气平淡地说:“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不是让你在包厢等我吗?”
温凝霜微微垂下眼睛:“周执野,我想好了,一周后我要……”
周执野打断她:“先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豪车在夜色中飞驰,最后停在了一家婚纱店门口。
直到温凝霜穿上了一袭洁白的婚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恍惚得像在梦里。
周执野这是……想干什么?
恍惚间,她听到周执野对店员说:“就这件。帮我送到别墅,收件人写……许沁悠。”
就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了心里,温凝霜浑身冰冷,僵在了原地。
回到车上,周执野打破了沉默:“你和沁悠身材差不多,她身体不好,没精力试婚纱,只能麻烦你帮忙。”
温凝霜不想听这些废话,直截了当地问:“你要和她结婚?”
周执野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婚礼定在一周后。”
“沁悠父母早逝,现在又病得很重,医生说她最多还能活一个月。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再感受一次家的温暖,所以……”
“所以你就迫不及待地牺牲自己?”一向温和的温凝霜声音颤抖,语速飞快:“……那我呢?”
温凝霜突然提高嗓门:“周执野,那我呢?!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我和你在一起十年了!我们……”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是强调这十年并非短短十天,是指责他太残忍伤透了她的心,还是提那条她一直耿耿于怀的视频?
但似乎都没什么意义。
周执野心里早有倾向,而温凝霜,绝不会低声下气地去求爱。
所以温凝霜努力忍住即将落下的滚烫泪水,声音沙哑地说:“好。正好,你结婚那天,我也有件事要做。”
“什么事?”周执野冷冷地问。
“我要彻底放下一些东西,还有些人。”女孩的声音麻木,带着诀别的意味。
男人心里猛地一沉,他下意识地俯身抓住她的手腕,语气冰冷:“温凝霜,你又在胡闹什么?能不能懂事点?”
眼前浮现出许沁悠瘦弱的身影,周执野烦躁起来:“沁悠生病了,是癌症,人类最致命的病。”
“和她结婚只是走个形式,是为了让她能开心地度过剩下的日子,我心里的人还是你。”
“温凝霜,这十年,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吗?难道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温凝霜当然清楚。
周执野曾经爱温凝霜,爱得深沉。
刚认识她那三年,他每晚都睡在海边沙滩上,哪怕发烧也不离开,只因为他想陪她,让她不再孤单;
在一起后,他日夜研究人鱼的生活习性,还花大价钱建了一栋专属温凝霜的别墅;
这十年,他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爱有加,从未厌倦。
但她也清楚,如今已不是从前,他们回不去了。
“温凝霜,别任性。”见她沉默,周执野深吸一口气,“刚才沁悠突然吐血晕倒,医生也查不出原因,是不是你……算了。”
“我会补偿你。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和你结婚。”
心口猛地一阵剧痛,温凝霜却扯出一丝笑:“你觉得是我故意唱错导致她吐血的?”
她没给周执野说话的机会,一字一顿地说:“周执野,不用结婚,这种施舍我不需要。”
“我们分手吧。”
3
“砰”。
一声巨响。
周执野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脸色铁青:“真是可笑,温凝霜,你竟然学会用分手来威胁我了。”
“你以为我会舍得分手?你是异类,离开我,你根本无法在人类社会立足!”
“要不是十年前沁悠太懂事瞒着我,你以为现在坐在我身边的会是你?”
“我告诉你,不管你闹成什么样,这场婚礼我都会如期举行。”他全身散发着阴沉的戾气,“给我滚下去,好好反省。”
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
温凝霜被赶下车,回到别墅时已经全身湿透。
保姆正在忙碌地收拾:“温小姐,周先生说这里要改成婚房,让你从主卧搬出来。”
“哦,还不允许留下你们恋爱的痕迹。”
说完,她把两人亲吻的照片扔进垃圾桶。
桶里有茶水,茶渍在温凝霜和周执野之间留下一道痕迹,就像他们现在的关系一样,无法修复。
……
第二天,温凝霜是被冰水泼醒的。
她昨晚淋雨发烧了,浑身滚烫。
现在却如坠冰窟,她瞬间忍不住地剧烈颤抖,嘴唇都发紫了。
许沁悠双手抱胸,得意地看着她。
“温凝霜,这只是个小警告,如果你还不识相地缠着执野,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温凝霜喉咙生疼,但她可不是好欺负的,抬起手就想给她一巴掌:“你哪来的底气?”
只是,生病的她浑身无力,手被许沁悠挡开,甩到一边。
“哈!还敢打我?”
许沁悠眼神瞬间变得狠辣,掰开温凝霜的下巴,把冰块硬灌进去,逼她咽下:“你才是见不得光的小三!”
“我和周执野是青梅竹马,趁虚而入的,是你这个jian人!”
冰块滚入喉咙,温凝霜几乎窒息,脸色青紫,趴在床边剧烈咳嗽。
听到楼下传来周执野回家的声音,许沁悠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可这一刻却让人不寒而栗。
“温小姐,收拾好了就下来,好戏要开始了。”
温凝霜不想下去。
但保镖面无表情地走进她的房间:“我是周先生派来保护许小姐的,全程听从许小姐的安排。”
“请你立刻换衣服下楼。不然,我会亲自帮你穿。”
温凝霜咬紧牙关,又酸又涩,委屈和屈辱交织在一起:“我现在还是周执野的女朋友!”
“温小姐还在做梦吗?”保镖眼中闪过轻蔑:“下周要和周先生结婚的人,是许沁悠许小姐。”
“而你?”他冷笑出声:“最多就是个被万人唾弃的小三。”
这确实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温凝霜扯出一丝嘲讽。
拖着疲惫至极的步子走下楼梯,许沁悠正收到昨晚送来的婚纱,惊喜地说:“执野,我很喜欢,谢谢你。”
接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立刻紧张地看着温凝霜:“温小姐别误会,这件婚纱的主人只有你,我只是借穿一下,等我结婚后,我一定还给你。”
温凝霜静静地看着她的虚情假意,只觉得周执野真是瞎了眼:“虚伪。你穿过的东西我看着都恶心。”
周执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温凝霜,你给我闭嘴!”
又温柔地对许沁悠说:“别把凝霜的话放心上,快去试试婚纱。”
许沁悠走进更衣室,温凝霜头晕脑涨,脖子上突然一凉。
周执野给她戴上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叹气道:“昨晚是我太冲动了,这是补偿,对不起。”
但温凝霜根本不想接受这种“补偿”。
正要摘下来,就听见周执野用命令的口吻说:“凝霜,婚礼上你当伴娘,多照顾沁悠,别让她太累。”
“不可能。”温凝霜和周执野对视,毫不畏惧地反驳他:“周执野,我说过了,我要离开。还有六天。”
周执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正要发火,更衣室里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4
许沁悠瘫坐在地上,身上起了大片红疹,呼吸急促:“执野,我过敏了,快给我过敏药!”
周执野立刻从包里掏出备用的过敏药。
许沁悠服下药后,状态稍微好转一些,她眼神带着几分湿润,看向温凝霜:“温小姐,你要是有气,就全撒我身上吧,别去招惹执野。”
“他为了我的病到处找医生,已经熬了一整夜没睡了。”
周执野脸色一沉:“她对你做了什么?”
许沁悠低下头,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婚纱:“这婚纱上有好多花粉。只有你和温小姐接触过,外人怎么知道我对花粉过敏?”
“我没有!”温凝霜连忙否认。
但周执野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信任。
他冷冷地盯着温凝霜:“温凝霜,你老实说,这真是你干的吗?”
“执野你别生气。”许沁悠晃晃悠悠地在温凝霜面前跪下:“温小姐,既然你说没做,那就是我误会你了。我给你磕头,对不起!”
“滚开!”温凝霜大声呵斥,伸手想推开她。
可就在这一瞬间,温凝霜突然失去平衡,向后一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啊——!”
楼梯上留下一道血迹,过敏药也散落一地。
周执野瞳孔骤缩,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
私人医生很快赶来,紧急止血。周执野满心焦急与担忧。
他突然一拳砸在温凝霜身边:“沁悠到底怎么惹你了?你竟然要对她下死手,这么狠毒!”
“不是我,是她自己演戏!”温凝霜知道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挺直腰背,据理力争:“周执野,我怎么可能在你面前明目张胆地推她?”
“事实就摆在眼前。”周执野看着满身是血的许沁悠,彻底失望:“她本就身体不好,怎么可能用自己的命来陷害你?”
“温凝霜,我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私人医生完成包扎后,才注意到地上的绿色药丸,瞪大眼睛:“病人都过敏了,你们还给她吃这种加重过敏的药?这不是要人命吗?”
听到这话,周执野正要上救护车的动作停住了。
过敏药被人故意换掉了,而这药是从温凝霜房间里拿的。
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他眼中酝酿着风暴,下定决心:“把温凝霜带上!”
温凝霜是被一巴掌打晕后送到医院的。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绑在病床上。
周围围满了人,身边全是各种仪器,发出压抑的嗡嗡声。她的手背上插着一根粗大的针头,正在抽血。
不安的直觉瞬间达到顶点,她动弹不得:“周执野,你在对我做什么?”
“只是个小检查,别乱动。”
但温凝霜听出了周执野语气中的不自然。
血液快速流失让她浑身发冷:“我不需要,让他们停下!”
这时,一个男人走进来:“周先生,您要的重疾特效药已经准备好了。作为交换,这位女士需要留下,配合我们检查。”
真相瞬间被揭露。
面对温凝霜震惊的目光,周执野抿了抿嘴唇,低声说:“特效药能让沁悠有治愈的希望,但只能通过特殊渠道获得。”
“我跟他们提过你身上出现的一些异常特征,他们对你很感兴趣。”
“你多次陷害沁悠,这是你欠她的。”
温凝霜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大声质问:“你在开玩笑吗?让我被人当实验品,就是为了给许沁悠换药?!”
周执野的沉默让温凝霜笑了,越笑越大声。
“周执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摇着头,肩膀颤抖,血泪从眼中滑落,绝望又悲怆:“我的爱被你这样践踏,我真后悔爱上你。”
与此同时,研究人员们兴奋地欢呼:“她哭出来的是血,她真的不是普通人!”
他们一拥而上,把无数根管子插进温凝霜体内。
温凝霜崩溃地挣扎:“不要!周执野,不要把我留在这里!”
周执野身体紧绷,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后退。
“沁悠要醒了,我得回去陪她,不然她一个人会害怕。”
“你好好配合,我已经交代过了,他们会确保你的安全。”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会补偿你,照顾你一辈子。”
他决绝地转身离开,温凝霜也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5
三天后,研究者们在温凝霜身上实在找不到任何有用信息,而她的生命体征越来越弱,只能宣布暂停实验。
温凝霜仍然躺在那张狭窄的实验床上,眼神空洞。
她的手臂肿胀得厉害,布满了囚禁时留下的伤痕、密密麻麻的针孔,还有凝结的血迹。
突然,一声踹门声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周执野大步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把她从床上拽起来,劈头盖脸地骂道:“温凝霜,你竟然联系绑匪,想借他们的手杀死许沁悠!”
“你这心狠手辣的女人!”他眼中满是愤怒的寒光,“为了让你长记性,你必须付出代价!”
他把油门踩到底,把一张聊天记录截图甩在她面前。
截图上是温凝霜的头像,上面写着许沁悠是周执野最爱的人,绑匪可以绑架她来勒索周执野。
“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温凝霜麻木地开口。
她不会再崩溃地质问周执野为什么不信她,也不会再因为他而心痛。
她只想快点离开,回到自由的世界。
还有两天,很快就能解脱了。
周执野把她带到悬崖边。
绑匪早就等在那里,一把闪着寒光的刀抵在许沁悠的脸上:“哟,周先生,赎金带来了吗?”
许沁悠脸色苍白,脸上被绑匪划出的伤口还在渗血。
她朝着周执野喊道:“执野,我是个废人,不值得你来救我。”
“你快走,别管我……一定要保护好温小姐,别让她受我这样的伤!”
周执野抓着温凝霜肩膀的手猛地用力,咬牙切齿地说:“温凝霜,你怎么忍心伤害沁悠?她处处为你着想,她是无辜的!”
他让许沁悠别再说傻话,然后扔出一箱现金:“这是五百万,放了她。”
“还有……”他拿着另一箱现金的手顿了顿。
他瞥了温凝霜一眼,她还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样子。
周执野抿紧嘴唇:“温凝霜,如果你能保证不再害沁悠,给她磕头道歉,我可以收回这次惩罚。”
周执野觉得自己已经给足了温凝霜机会,但她只是轻轻眨了眨眼,语气淡淡地说:“周执野,我没做过的事,不可能道歉。”
她心里苦中作乐地想,这十年来,周执野唯一改变不了的,就是她人鱼那固执的天性吧。
明明只要道歉就能免于折磨,但她就是不愿意。
“执迷不悟!”周执野压抑着怒火,声音清亮而愤怒,“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他把箱子扔到地上,扬起的尘土沾在温凝霜的衣服上,留下一片污渍。
“这是额外的五百万。”他冷冷地说,“把你们打算在沁悠身上用的所有手段,加倍用在她身上。”
周执野用力一推。
温凝霜本来就虚弱,踉跄了几步,直接摔倒在地上。
绑匪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连声答应。
许沁悠被周执野裹在大衣里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凝霜被吊在悬崖上空。
绑匪拿着刀在她身上划来划去,却惊讶地发现她一声都没吭。
抬头一看,她的眼睛如同古井般死寂。
温凝霜满头冷汗,嘴唇也被她咬破了,但她愣是没求救一声。
绑匪突然来了兴致,用刀挑破她的肩带:“周先生都说了,我对你可以为所欲为。啧,你这女人还挺有意思,肯定很爽……”
然而,他还没把温凝霜的衣服脱下来,温凝霜不知何时已经解开手上的绑绳。
眨眼间,她从悬崖上坠了下去。
6
悬崖下是一条汹涌的河流。
虽然温凝霜是人鱼,但湍急的水流和尖锐的礁石还是让她浑身是伤。
被河水冲到岸边时,已经是夜晚了。
她狼狈地把嘴里的咸涩河水吐出来。
月光洒在她身上,她突然无比想念海底的家。
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归属,而不是将她当作异类的人类世界。
然而,十年过去了。
海底世界早已沧海桑田,她的家园也不知被海水冲到了哪里。
温凝霜垂下头,突然想起了当年定情时送给周执野的那块珊瑚。
那是用族人的鲜血染成的,它能指引她回家的方向。
于是温凝霜拼命奔跑起来。
泥土划破她的脚背,碎石扎进小腿,野草刺穿她的皮肤。
她全然不顾,一路冲到周执野面前。
“把珊瑚还给我!”
周执野下意识地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眼。
确认她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后,他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接着他皱起眉头:“你还是不长教训啊?”
“沁悠因为你发烧到现在还没好,你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她现在就在房间里,等着你的道歉呢。”
温凝霜不想和周执野争执,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把珊瑚还给我!”
被她彻底无视,周执野觉得温凝霜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你故意要回定情的信物,是想再威胁我,想离开我?”
“把珊瑚还给你也可以。”他神情冷淡,“不过你得在后天给沁悠当伴娘。”
他根本不信温凝霜会离开他。
相反,他要让她看清现实。
沁悠是他现在的妻子,温凝霜必须尊重她。
回家是温凝霜唯一的心愿,她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婚礼是在白天,她可以在晚上回到大海。
倦意瞬间涌上大脑,温凝霜毫无防备地回到黑暗的房间里。
可刚一坐下,她就猛地站起身,疼得直吸凉气。
掀开被子一看,床上全是尖头朝上的图钉!
其中不少已经扎进了她的腿,鲜血染红了床单。
许沁悠从昏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一脸遗憾地说:“怎么没把你扎成干尸呢?”
“真是命大,从悬崖上摔下来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不愧是令人讨厌的家伙。”
“你怎么知道我摔下悬崖的?”温凝霜很冷静,一下抓住了她的破绽,“绑匪是你联系的,截图也是你伪造的。”
“是又怎么样?”许沁悠根本没打算在温凝霜面前掩饰。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她得意地扬起嘴角,“我没生病。”
“至于为什么要撒谎……就是为了让我哥珍惜我、呵护我。”
“这瓶特效药,是用你的命换来的吧?”
她挑衅地晃了晃手里的药瓶,“被当成实验品的感觉如何?任人摆布的滋味不错吧?”
温凝霜浑身一颤,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黑暗、绝望的时光。
看着许沁悠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温凝霜怒火中烧。
她一把拽住许沁悠,就要往床上压:“你太过分了!”
就在距离图钉只有几厘米的时候,温凝霜被狠狠甩了出去。
许沁悠也脱力倒在周执野怀里,眼泪湿透了他的衣服。
“执野……温小姐要毁我的容,还把我的药扔了,她想让我死。”
地上散落着被扔掉的特效药,周执野青筋暴起,呼吸急促。
胸膛剧烈起伏后,他喉结动了动,像是不解又像是无奈:“……温凝霜,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或许当初我就不该带你走。”
腰间被磕到桌角,温凝霜疼得厉害,却扯了扯嘴角:“是呀。”
冰冷的现实否定了曾经的美好。她当时就不该一时冲动放弃一切。
轻飘飘的回应仿佛点燃了导火索,周执野猛地拽住她往冷库走去。
“你说过,你喜欢恒温。不能长时间待在太冷或太热的地方。”
“温凝霜,是我把你带回来的,我就不可能让你死性不改。”
在冷库大门关闭前,周执野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压迫的阴影:“在你认错之前,我不会放你出来。”
“嗡嗡——”制冷机悄无声息地释放着刺骨的寒气。
温凝霜闭上眼睛,蜷缩成一团。
透过监控,周执野看到她的眉毛结上了冰霜,睫毛沾满了冰晶。
嘴唇冻得发紫,紧紧闭着,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撬不开她的嘴,逼不出一句道歉。
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周执野还没来得及吐出来,眼神突然凝住了。
下一秒,他大步冲进了冷库。
7
温凝霜!醒醒!
温凝霜慢慢睁开眼,看到周执野难得的着急样子:“你的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低头看见自己的鱼尾,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却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许沁悠装病。”
“……你什么意思?”周执野愣住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狠劲,温凝霜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不该多嘴的。拆穿许沁悠只会让她的离开更难。她肯定会报复许沁悠,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儿。
周执野耳朵尖儿都红了,手一松。
温凝霜直接摔在了地上。
“所以,这就是你的新把戏?”周执野咬着牙说,“故意露出鱼尾装可怜,想陷害沁悠?”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没用。我怎么可能信你这种心狠手辣的人鱼?”
温凝霜在冷库里关了一晚上,第二天婚礼彩排的时候才被放出来。
她手脚都冻僵了,脑子也晕乎乎的,佣人用滚烫的热水浇在她身上赶紧给她解冻,然后扔给她一个盒子:“赶紧换上!别在这儿耍脾气!”
她浑身都是泡,打开盒子一看,里面的伴娘服已经被撕得稀巴烂。
门又被打开了,许沁悠挽着周执野的手站在外面。
温凝霜死死盯着许沁悠的脖子。
那里挂着她送的珊瑚,被周执野做成了项链,挂在许沁悠脖子上!
“还给我,那是我的东西——”她声音沙哑得像破锣,温凝霜感觉心都要碎了。
她忍不住骂自己,十年前的自己真傻,掏心掏肺地对她好,结果被她一次又一次地欺负,把自己看得一文不值!
“那是你送我的,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周执野冷着脸说,“赶紧把衣服换好出来彩排。明天就结婚了,你耽误不起。”
旁边的许沁悠捂着嘴说:“温小姐,你怎么把伴娘服撕了?”
她眼泪说掉就掉:“就这一件伴娘服,这可怎么办……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我改还不行吗?”
说完,她就要脱下自己身上的婚纱:“我知道你恨我,我不配站在执野身边。我把婚纱还给你。求你别搅黄我的婚礼。”
周执野拉住了她:“让她自己承担后果。”
他一挥手,佣人用剪刀把她身上的衣服剪烂了。
布料一点点掉下来,温凝霜白皙的皮肤露了出来。
她被硬生生套上那件破破烂烂的伴娘服,根本遮不住什么。
然后顶着佣人们嘲笑和看不起的眼神,被推到了马路上。
指甲掐得手心生疼,温凝霜听见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有个男的朝她吹口哨:“sao货,身材是不错,挺会装的啊。”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有路过的妇女朝她扔烂鸡蛋和烂菜叶子:“滚远点!小小年纪就勾引别人家的男人,恶心不恶心?”
还有个浑身臭烘烘的流浪汉直接站她面前晃悠他的东西。
那股子恶意让温凝霜胃里一阵翻腾,耳朵里嗡嗡直响。
8
夜幕降临。
周执野站在一家高档店里挑选新婚礼物。
他指着一双璀璨夺目的高跟鞋:“全包下来。”
助理提醒道:“这不是许小姐的尺码。”
周执野“嗯”了一声。
他知道,这是要送给温凝霜的。
其实周执野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解决他和温凝霜之间的隔阂。
温凝霜这些天好像变了一个人,或许是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他们需要坐下来,好好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周执野打算把这件事放在婚礼之后。
回程途中,助理脸色大变,僵硬地展示了一张照片和一段监控视频。
照片上是一条被撕得稀烂的婚纱,比伴娘服还要惨不忍睹。
视频里,许沁悠捧着婚纱,声泪俱下地跪下,哀求温凝霜放过她。
而温凝霜呢?
她只是冷冷地让许沁悠滚开。许沁悠抱住她的腿试图挽留,却被温凝霜毫不留情地踹开。
车厢内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周执野一言不发,猛地把油门踩到底,下车时把车门摔得震天响。
他直奔二楼,却听到佣人瑟瑟发抖地汇报:“许小姐割腕自杀,幸好医生及时包扎。”
他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只见许沁悠手腕上缠着带血的纱布,地板上有一滩黑红的血。
“执野,让我死吧。”许沁悠泪光闪烁,“我的人生没有意义,我不想活了。”
“这是温小姐的珊瑚,你还给她吧。婚礼的女主角也应该是她。”
“温小姐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我偷来的。我是人人喊打的小偷……”
“只要我死了,你们会替我幸福的。”
安抚好许沁悠后,周执野冲进温凝霜的房间,一脚踹开门。
在温凝霜震惊的高声中,他把珊瑚用力砸在地上。
“哗啦”一声,碎片四溅。
温凝霜愣住了,瞬间泪如雨下:“你……”
悲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温凝霜意识到,她无处可去了。
无法容忍她的周执野,充满恶意的人类世界,消亡的族人,找不到的海底家园。
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她被带到一艘游艇上。
“温凝霜,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吗?”
“你让沁悠受伤,我就要你比她疼上百倍!”
周执野亲手拿着小刀,挑断了温凝霜的手筋。
在温凝霜因剧痛尖叫时,他把她扔进一个笼子里。
他命令一旁的看守人:“把她沉到海里,八分钟后捞起来一次。”
八分钟,是温凝霜的极限,能让她生不如死。
周执野双手背在身后,冷冷地说:
“明天的婚礼,你不用当伴娘了。但你必须到场,亲眼看着沁悠嫁给我。”
“你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温凝霜,别再闹了。我也会累的。”
剧痛中,温凝霜被沉入无边无际的海洋深处。
深海的水压让她头晕目眩,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挣扎,但她抬不起手来。
她只能一次又一次在窒息边缘被捞起,又一次又一次在吸气时被沉底。
时间流逝,当第二十个八分钟到来时,她迟迟没有被捞上去。
她听见自己喉管中溢出最后一声绝望,很快就被死寂的海水吞没。
9
......
阳光刺眼。
别墅里喜气洋洋。
许沁悠换上了粉色的婚纱,帮周执野系好领带:“执野,吉时快到了,客人们都在等我们了。”
周执野低声应了句,看了看手表,问旁边的佣人:“怎么还没把温凝霜带过来?”
佣人擦了擦汗:“可能马上就到了。”
周执野抿着嘴,许沁悠催促他:“执野,我们出去吧。”
“再等一会儿。”周执野说。
心里莫名有点不安。
时间一点点过去,再等下去仪式就要耽误了。
就在周执野要转身的时候,助理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喊道:“温小姐不见了!”
“什么意思?”周执野立刻停下,眼神变得冰冷:“你刚才说什么?”
助理咽了口唾沫:“……笼子不知道被什么弄断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下一秒,他的衣领被揪住,周执野怒了:“我不是让人看着她了吗?!那片海我都封了!”
“你告诉我,那帮人干什么吃的?!”
“一个活人都能看丢!你开玩笑呢?!”
周执野转身就要往外跑。
袖子却被眼眶红红的许沁悠拉住了:“执野,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周执野停下来,语气很重:“抱歉,我可能没法……”
“执野!”许沁悠打断他:“这肯定是温小姐搞的鬼吧。”
“她撕坏伴娘服和婚纱,就是为了破坏婚礼。现在你要是去找她,就上当了。”
周执野愣了一下。
是啊,万一又是温凝霜的花招呢?他答应了要和沁悠结婚的,现在去找温凝霜,沁悠就一个人待在婚礼上了。
那之前惩罚温凝霜的事就白做了。他不能对不起沁悠。
周执野定了定神,决定:“让所有人去找!温凝霜肯定就在附近,她想看我放弃婚礼去找她,跑不远。”
“另外,你去审问那个看守,是不是他和温凝霜串通起来骗我。”
助理应了一声。
许沁悠高兴地笑着,戴着白纱手套挽住周执野的胳膊。
他们一起走过红毯,接受宾客们的目光和祝福。
“执野,能站你身边我很开心。”
“这一刻会是我最美好的回忆,死也值了,谢谢你。”
以前,周执野会轻声斥责许沁悠别说死字。
但现在,他只是随便应了一声。
宾客们的喧闹声像背景音一样。
他脑子里反复响着助理的喊声,温凝霜不见了。
她不见了。
怎么可能不见?
笼子是特殊材料做的,人力打不开。
钥匙在他这儿,就算看守被收买了,温凝霜也逃不掉。
那片海被封了,他之前也检查过海底没有大东西。
他把所有危险都排除了,她怎么会不见?
那是神秘的大海,是大自然。温凝霜手筋被挑断关在笼子里,一夜后就没了。
……为什么?唯一的可能是这个说法是假的,温凝霜没消失。
她只是在海边等他放弃婚礼,然后告诉他,她赢了。
但这让周执野更心烦。
他眼前闪过温凝霜被关在冷库里,脚变成鱼尾的样子。
又想起温凝霜红着眼眶,跟他说她要离开他。
走过长长的红毯,司仪还在说着客套的场面话,突然停住了。
因为他的话筒被周执野夺了过去。
“各位抱歉,婚礼改期了。”
周执野的声音很淡,却像扔下了一颗炸弹。
他朝愣住的许沁悠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大步跑起来。
一边跑,一边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扔在地上。
他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接受温凝霜出事。
她不能离开他,既然选择了他,她这辈子就只能是他的。
周执野一路飙车来到海边,闻到了海水的腥咸味。
他还看到了……那个被捞上来的、栏杆被折断的笼子。
看守人跪在地上大声喊冤:“我不知道是谁弄断的,普通人不可能有这种力气!”
周执野盯着栏杆上的痕迹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他知道,这是人鱼的鱼尾拍断的。
温凝霜真的变成人鱼了,她没有骗他。
“温凝霜!温凝霜!”周执野发疯一样冲向海边,“我知道你就在这片海里!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你别惹我生气,温凝霜,你出来!你那么爱我,怎么舍得离开我?”
“你不出现,是等我后悔对不对?温凝霜,你的手筋断了,很疼吧?”
“我错了,温凝霜,我不该那么对你。变成人鱼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变回来,我会等你!”
“温凝霜,你他妈快点出来啊——!”
最后一句几乎是怒吼出来的。
海水已经没过他的腰,周执野突然弯腰钻进海底。
他水性不太好,但他只想找到温凝霜。
阳光下的海水很清澈,一眼望去却什么都没有,更别提人影。
温凝霜不在这里。
这个念头让周执野猛地咳出一口血,海水也灌进了他的口鼻。
原来在海里溺水是这种感觉,喉咙像吞下了千万根烧红的钢针。
他昏昏沉沉地想,温凝霜也曾经受过这种痛苦吗?
周执野是被助理捞上来的。
咳出肺里的水后,他一把推开助理:“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没让你救我!”
“温凝霜肯定就在附近,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的,你明不明白?她不舍得的!”
助理声音颤抖,说出了残酷的事实:“我已经派人搜寻了,方圆五百米内,没有任何线索。”
“……我们也在往深处找。”
谁都不知道温凝霜到底是自己逃走了,还是……被溺死了,或者是因为手筋被挑断而休克沉入海底。
助理继续说:“看守的人说,他昨晚状态很奇怪,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们在他的血样里检测出了安眠成分。”
“而昨晚,许小姐派人给他送了夜宵。”
10
救援队还在继续搜寻。
周执野顺着线索回到了家门口。
当他推开门的那一刻,竟然罕见地产生了逃避的念头。
这件事可能和许沁悠有关。
他原本是不信的,但万一呢?万一真的和许沁悠有关系……
“执野!”许沁悠扑进他的怀里,大声哭喊,“我是昨晚给他送饭了,但我没给他下药!我怎么可能害死温小姐?”
“我只是想跟看守的人求情,让他别那么严格地惩罚温小姐。”
听到这话,周执野的心一下子放松了:“那就好……”
和许沁悠无关,那他就不是纵容的帮凶。
然而,当他看到女人脸上的泪痕时,表情瞬间僵住了。
似乎每次温凝霜被他惩罚,许沁悠都会哭。
仿佛她的眼泪是他无法抵抗的武器,而他每次都中招。
“执野,怎么了?”只有许沁悠自己知道,她其实紧张得不行。
好不容易熬到温凝霜离开,手下的人却露出了马脚,真是没用!
“执野,我们的婚礼等温小姐回来再举行吧。”她摆出一贯的柔弱姿态,“如果温小姐真的很抵触,不办也行……你们好好过日子才是我最希望的。”
但周执野还是用陌生的眼神看着她,眼神逐渐变得凌厉。
许沁悠的心直往下沉,连忙拿出杀手锏:“执野,我的头好晕,我想先去休息一下,你不用管我,快去找温小姐吧。”
“沁悠,既然你难受,我让专家过来给你看看。”
周执野想起在冰库里温凝霜毫无防备说出的话。她说,许沁悠的病是装的。
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不信。许沁悠的皮肤是不健康的苍白,还在他面前吐过血,医学报告也显示类似的诊断结果。
可是,每次许沁悠做检查时,他都不在场。
周执野知道自己不该怀疑许沁悠,但他心里很乱,必须找到确切的答案。
听到这话,许沁悠身体微微一紧,下意识拒绝:“但我现在很累,执野,能不能等今晚?我想先休息一下。”
但周执野平静地看着她:“沁悠,只是一个日常检查。”
“好。”许沁悠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的,我知道了。”
如果再拒绝,绝对会引起周执野的怀疑。
一个小时后,在周执野的注视下,医生完成了检查。
打印机吐出了让人窒息的结果。
“癌症晚期。”
许沁悠眼神微微一颤,轻轻抹去眼泪:“执野,我没骗你,我真的太累了,很疲惫。”
周执野喉咙艰难地动了动:“对不起,沁悠。”
他不该怀疑她。
她那么善良,一心只想着让他和温凝霜幸福,又怎么可能去给看守人下药呢?
“沁悠,我还有事,你好好休息。”
“至于婚礼……”周执野沉默了一会儿,“可能要等凝霜回来之后再说了。”
找不到温凝霜,他根本无心做任何事。
许沁悠把他送到门口,还叮嘱他早点把温凝霜找回来:“执野,婚礼的事不急,温小姐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周执野心里一暖,道了声谢。
他本来已经坐上车离开,却突然想起温凝霜临走前执意要回的珊瑚残骸还在地上,说不定会有大用!
周执野赶紧折返回温凝霜的卧室。
一眼望去,珊瑚上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
周执野心中狂喜,直觉告诉他,这或许能帮他找到温凝霜!
他攥紧珊瑚,正打算去研究室,却路过许沁悠的卧室,听到里面的对话。
许沁悠一改往日的柔弱模样,凶狠地威胁刚给她做完检查的医生:“今天的事必须烂在肚子里,要是泄露出去,你老婆孩子都得给你陪葬!”
医生点头:“放心,我给你伪造了那么多次结果,周先生肯定发现不了。”
“倒是你,许小姐,你之前说一个月是最后期限,到时候你怎么办?”
“呵。”许沁悠冷笑,“到时候,温凝霜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周执野心里只有我,还不是我说了算?”
周执野愣在原地,许久才消化掉许沁悠的话。
原来,她的一切都是伪装的,包括性格、病情,还有对温凝霜的态度!
周执野怒火中烧,一脚踹烂了门。
在许沁悠惊恐的目光中,他阴森地吐出她的名字:“许、沁、悠,你找死!”
11
许沁悠这才发现,原来人吓得够呛的时候,真的会说不出来话。
她愣愣地盯着周执野看了好几秒,直到那个暴怒的男人朝她走过来,她才猛地一哆嗦,声音抖得不行:
“执、执野,你听见什么了?医生就问问我的病,你别想歪了。”
“想歪?”周执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的。
他猛地抓住许沁悠的脖子,把她抵到墙上,手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失控地吼道:“许沁悠,你装病!是你害死了凝霜!”
“我没有......”许沁悠被掐得喘不上气,眼珠都要翻白了,胡乱地捶打着周执野:“不是的......我就是太爱你了,执野。”
“爱?”周执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出声:“别跟我提这个字,你这种女人不配!”
他松了手。不是心软,而是他得让许沁悠活着,好好赎罪。
“你到底干了什么?一字不差地给我说清楚。”
周执野身上的那股狠劲,就像个要吃人的疯子。许沁悠还在想着怎么瞒过去,旁边的医生早就吓得裤子都湿了:“周先生,我全招!都是许沁悠逼我干的!”
“是她先找我,让我给她开假病历,说得了绝症。然后她又来我这要了个血袋,说有急用。昨天,还拿走了我这里的蒙汗药。”
医生每说一句,周执野脑子里就闪过一次他错怪温凝霜的画面。
那个血袋,就是许沁悠假装咳血那天用的;那蒙汗药,意思不言自明。
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周执野烦躁地解开了领口的扣子。
医生牙齿打着颤,嘎吱作响:“我就做了这些,许沁悠其实根本没病,她就是想让你心疼她。”
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全被抖了出来,许沁悠瘫在地上。
她浑身冷汗,知道这下彻底完了,周执野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执野,你听我解释。”她眼泪哗哗地流:“我知道我错了好多,但我相信你也爱我的,温凝霜她只是我的替身......啊!”
周执野一巴掌扇在许沁悠脸上,让她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有什么脸提?温凝霜不是谁的替身!我留下你,不过是念及以前有点旧情而已!”
周执野现在后悔得要死。要不是那该死的责任感,他怎么会把温凝霜弄丢?
这么一想,他又给了许沁悠一巴掌:“毒妇!你最好祈祷我能找到温凝霜,不然,我会让你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许沁悠的脸被打得肿得老高,像条丧家犬似的在地上哼哼唧唧。
她太清楚周执野有多狠了,落到他手里,还不如现在自己了断!
但周执野没给她这个机会,在她想往墙上撞的时候,直接卸了她四肢。让她只能在地板上像条虫一样扭来扭去。
剧痛直冲头顶,许沁悠疼得惨叫起来,眼里满是刻骨的恨意:“周执野,你活该!就算没有我,温凝霜也早就不想跟你过了!”
“你太自以为是,只信自己看到的,根本没把温凝霜的话当回事!”
许沁悠知道周执野会把她折磨得不成人形,但她也要用最锋利的言语刺穿他的心,让他疼得要死。
“是我撕了她的伴娘服没错,可是在大庭广众下让她受尽羞辱的人是你!”
“是我把过敏药调包了,可你根本没调查,就听我的一面之词,把温凝霜送进了那个可怕的研究所。”
“绑架是我安排的,她自残也是我搞的鬼!哈哈,周执野,我还以为你对我有点真心......”
“不然,你怎么会那么狠心地挑断温凝霜的手筋,把她扔进大海里?周执野,你还觉得自己很清高吗?你的爱比我还恶心,还可笑!”
“够了,别说了!!!”
周执野快要被许沁悠逼疯了。
更让他难受的是,许沁悠说的都是真的!她只是推了一把,而他,才是直接伤害温凝霜的人。
是他,一步步摧毁了温凝霜的心,把她推下了万丈深渊!
“啊——!”周执野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都白了,眼睛通红,猛地往外走。
“我一定能找到她,她留下的珊瑚还在。”
“温凝霜不可能死了,她是个美人鱼,怎么可能那么脆弱?她肯定还在某个地方等我,等我向她道歉!”
大步往外走的时候,周执野还扔下一句:“把这医生扔海里去。”
“至于许沁悠,她不能死。既然她那么想得癌症,就给她找几个有艾滋病的男人,让她好好体验体验!”
“不!周执野!不要!”许沁悠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可惜,她最后被五个邋遢的男人拖到了脏兮兮的下水道盖子上。
在那群男人恶心的笑声里,周执野小心翼翼地带着珊瑚碎片来到研究室。
这些研究员既然对美人鱼感兴趣,说不定能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