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个女孩结婚前，都必须送到山上过一晚

声明：本文情节存在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我不明白，这多危险呐……”

“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只有得到山神的祝福，女孩子才能嫁人！”

古老的隔却繁华的小村庄，是我的故乡，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女孩子在结婚之前，必须被送到山上的神庙中待上一晚，才能举行结婚仪式。

百年间，每个村民都虔心遵从着，从没有人生出过异议。

直到叛逆的火苗钻进我的脑子里，让我跟着他们上了山，随后目睹的场景，让我吓得魂不附体……

01.

“地龙山有个山神庙，神仙显灵把姑娘照，神光一照福泽显，夫家好日子要来到……”

这古老的歌谣在虚里村流传了几百年，作为虚里村的村民，每个人都对它耳熟能详。

小的时候和邻居家的姐姐莺莺跳皮筋，她一边跳一边唱，我自然而然地也学会了。

“莺莺姐，这唱的是什么意思啊？”

和莺莺姐的朋友们跳累了，我满怀好奇，向她请教道。

莺莺姐把每句词都给我唱了一遍，笑着说道：“想不想听故事？这个口诀还是我妈妈教给我的。”

从小我就失去了妈妈，因此一听到莺莺姐的话就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满心期待地看着她。

“我妈妈跟我讲，几百年前有一个名叫潘岳的书生带着病重的娘子去山那边求医，不料娘子在经过地龙山时就咽气了。

书生悲痛欲绝，便下定决心学医，学成之后就在虚里村落脚，免费收治病人。

他的事感动了上天，在书生死了之后，被封为了地龙山的山神。

因此每个要结婚的姑娘都先要去山神庙待一晚上，接受山神的赐福，她婚后就会无病无灾，夫家也会福泽永驻了。”

这是年幼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看着莺莺说话时感动晶莹的双眼，我却不能理解。

“姐姐，我们结婚之前都要去地龙山吗？那里太黑了，我不敢去……”

听到我的话，莺莺愣了一会儿，因为自小的教训与规劝，让她认为这件事是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而不可避免的事。

因此她不能理解我害怕、犹豫的心情，但似乎转瞬想到我的身世，她温柔地笑了，摸着我的脸说：“小蓝，我们都是要嫁人的啊，不接受山神的祝福怎么行呢？不要怕，明年我就要出嫁了，我只感到兴奋呢！”

莺莺姐很快到了出嫁的年龄，看着她饱满的胸口和柔软的身段，显然比我成熟许多。

村里的人都喊我扫把星，只有莺莺姐不嫌弃我，带着她的朋友和我一起玩。

在我心里她就是神仙，我才不管什么什么山神，因为莺莺姐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神仙。

02.

在莺莺姐出嫁之前，村里的雪儿率先嫁人了，我特意观察了整个过程。

“雪儿，走吧……”

人如其名，肤白如雪，唇如点砂的姑娘坐在轿子上，天色被余晖染成橘黄色，我混在人群中踮着脚望她。

雪儿的母亲摆手让两个大汉抬动轿子，雪儿脸色微红，眼中充斥着期待与不安。

伴着日光的返景，那顶轿子一摇一晃地上了山，在我的视线中变成一个小点。

“真好啊，她一定会得到山神的祝福的。”

莺莺姐踮着脚还在望着，眼中满是希冀与柔情，似乎在幻想着几个月后自己坐上轿子的场景。

我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安，拽了下莺莺的衣角，她终于回神。

“山神是什么样子，雪儿姐姐会见到他吗？”

“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但一定会见到他的！”

莺莺姐一边说着，一边领我回家，在分别的门口，我不舍地松开了手。

由于没有亲近的女性长辈，我在这方面可以说一无所知，我不能理解莺莺姐的期待，我只感觉她要离开我了。

第二天，当两个大汉又抬着轿子把雪儿接下山的时候，村口再次围满了人。

这次轿子没有停下，一直抬着放到了雪儿家门前，我好奇地跟了过去。

“去，迎神的轿子不能跟，扫把星一边去！”

雪儿的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不服气地嚷道：“凭什么不能跟，怕我分你家的福气啊！还迎神呢，山神在哪？”

“山神已经把福气传给我们家雪儿了，小扫把星，你不会得到山神的祝福的，看以后谁敢娶你！”

她从门前捡起一块小石子，朝我脚边砸过来，雪儿的爸爸也动了气，朝我大骂。

我知道他脾气不好，真要是打起来说不定比我爹揍得还狠，于是我只得往外跑，拐出了她家的小巷子。

在奔跑的过程中，耳边除了我急促的喘息声，似乎还有一些旁的声音，呜咽着像流水一样起起伏伏。

我趴着墙角探出头去，看到雪儿爹和抬轿子的两个大汉凑在别处抽烟，轿子仍立在门前。

我壮着胆子再伸长点脖子，却只看到雪儿长长的红色衣摆，如同鬼魅的尾巴一样缓缓缩进门去，我看得入了神。

“死丫头，你还不走！”

“坏了……”

在雪儿的爹脱鞋甩我之前，我猛地回身朝外跑，好在他并没有追出来。

03.

在这个村子里，没有娘还有个无赖爹的我，是人嫌狗弃的对象，连叫花子都能啐我两口。

好在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人追狗撵的生活，只要能填饱肚子，少挨点打就皆大欢喜了。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一睁眼便被绑在山神庙中，四周漆黑一片。

我拼了命地挣扎，却挣脱不了一分一毫，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袭来，让我筋疲力尽。

忽然，自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清脆的铜铃声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一走一晃，逐渐向庙内移来。

“地龙山有个山神庙，神仙显灵把姑娘照，神光一照福泽显，夫家好日子要来到……”

熟悉的歌谣如同地狱传来的魔音，和雪儿低低泣血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呼天啸地般响起。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了，看到门外的情景我顿时吓得汗毛直立！

只见高大敦厚如山的怪物，亮着獠牙一步步朝我走来，发出“呼呼”的怪叫声，每走一步绿色的黏液便滴在地上……

“啊！”

我立刻被惊醒了，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两个月之后，莺莺要出嫁了，她满脸喜色，青涩而羞赧地憧憬着。

迎山神和出嫁对于她来说是同等重要的两件大事，在此期间，她甚至与我疏远了些。

我知道莺莺姐要嫁给村头刘二喜，那是个贼眉鼠眼、世故圆滑的人，我不喜欢他，因为曾经挨过他的石子和唾沫。

“死丫头片子，饭做好了吗？”

厨房的窗子可以看到隔壁的土路，我垫脚看着窗棂门框上张贴的喜字，怅然若失。

喝的烂醉的爹进来了，顺脚踢翻了桌椅板凳，横着眼睛骂道。

锅里的野菜汤翻滚冒泡，偷来的米也蒸着腾腾热气，我立刻跳了下来，去拿碗盛饭。

今天晚上，莺莺姐就要上山了，明天过后她就要出嫁了。

这顿饭难以下咽，饭桌上那该死的爹，看着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怪笑着说：“看莺莺出嫁你急了吧？想找男人也得有人要你！”

委屈悲愤的泪水在眼中打转，我一把将碗扣在桌上，站起来哭骂道：“李大东，我恨你，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死丫头，翅膀硬了，敢叫我大名是吧！”

“我偏要叫，你不配当我爹，叫你的名字都觉得恶心。当爹的让闺女去偷东西养活你，我该死你更该死……”

嗡……

早知道会是这样，我捂着耳鸣发昏的头，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刚才那巴掌李大东使出了全部的力气，还带着他满腔的怨气和怒气，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

口腔里尝到熟悉的血腥味，我终于恢复了理智，在下一个巴掌落下之前，挣扎着跳窗逃了出去。

“有种就别再回来！”

04.

我将房里无能爹的怒喝抛在脑后，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慢慢走到了村口。

依旧是熟悉的暮色，依旧是熟悉的人群围着熟悉的轿子，只是如今轿中人已经变成了莺莺姐。

她也是我熟悉的人，怎么如今倒变得陌生起来了。

“莺莺，别害怕，诚心接受山神的祝福，他会保佑你的！”

莺莺的娘含泪握着她的手，殷切地嘱托道，我抿唇伸手附上隐隐作痛的脸颊。

我走近了几步，可是常年营养不良导致我个子太矮了，以至于莺莺姐看不到我看向她的眼神。

我又看到了雪儿，她已然嫁做人妇，周身的气质变得更加柔和亲近。

但我对她的记忆依旧停留在那天血红的衣角，如今看着她的笑容，似乎别有意味。

“莺莺姐……”

我想说的话哽在喉中，天色已晚，轿子稳稳地抬起。

轿子缓缓前进，连接处发出嘎吱嘎吱的的声音，将我心头的焦虑感推至顶峰。

我忽然涌起强烈的不安，似乎昏沉的暮色之后，即将到来的是腥风血雨的黑暗。

“你这小丫头，都说了不准跟轿子！”

后面的轿夫见人群散去之后，我仍跟着走，他转过头不耐烦地驱赶道。

“小妹妹想出嫁啊，有你坐轿子的时候！”

前面的轿夫大笑着说道，我一语不发，依旧皱紧眉头紧跟着。

忽然轿子的窗帘被掀开，露出莺莺姐的脸庞，她耐心地劝道：“小蓝，这不是胡闹的时候，你快回家吧。”

看着小轿子一点点走远，隐没在地龙山沉郁的墨色中，我感到十分害怕。

“又不是只有一条路，我知道地龙庙在哪！”

我强压下心中对于山神庙的恐惧，沿着另一条小路朝山上走去，等我到达山神庙的时候，轿子已经被吱呀吱呀抬下山了。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山神庙的窗内传来微弱的烛光，在阴冷的风中摇曳。

这氛围实在和噩梦中的场景太像了，我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想：“我一定要带莺莺姐离开！”

当听到屋

里

依稀传来的说话声，我心跳如擂鼓，顿感不妙……“山神”已经来了吗？

我悄悄走到窗户前，戳破了窗纸朝屋里望去，当看到屋里的场景时，我吓了一跳，顿时愣在了原地……

只见莺莺姐身穿喜服端坐在石床上，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干瘦的男人，脸上戴着青面獠牙的“山神”面具。

莺莺姐紧张地瑟瑟发抖，葱白的手指搅在一处，“山神”说道：“不要紧张，莺莺。”

山神的声音很奇怪，像是刻意压低声音发出的怪声，犹如聒噪的老鸹。

说着，山神就探出手去，将他的手搭在莺莺的肩膀上，轻轻地揉搓着。

“山神大人，请您保佑我……”

面对莺莺姐的请求，山神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听话，会得到山神的保佑的。”

摇曳的烛光将两个交叠的人影映在墙上，逐渐拉长、摇晃，越靠越近。

05.

我再也忍不住了，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破窗丢了进去，把石床上的两人吓了一跳。

趁着两人慌乱之际，我冲进屋里抄起板凳朝“山神”身上砸去，莺莺姐赶紧过来拉我，大喊道：“小蓝，你怎么能对山神大人无礼！”

“莺莺姐，他才不是什么山神，你看看他是谁！”

说着，我一把薅下男人脸上的面具，下一刻村长那张饱经风霜、面露凶光的脸就暴露在我们面前。

刚才从他的身形动作上，我就认出来这人是我们村的村长，号称是山神后人的潘庵山。

“死丫头片子，谁让你到这来的！”

村子夺过我手里的凳子劈头砸来，正当我躲闪不及抱头等待的时候，头顶响起一声痛呼。

抬头看去，原来是莺莺姐替我挡下了那一板凳，她捂着肩膀痛苦地叫了一声。

村长恶狠狠地啐了一声，骂道：“王莺莺，就因为这个小丫头，你们全家都会遭报应的！”

“你才会遭报应呢，你全家都会遭报应！”

我冲着村长离去的背影大声叫喊，却在听到身后的哭泣声时蓦然停止，慌忙转过头去，果然看见莺莺姐在哭。

“莺莺姐，你别生气了，他会遭报应的！”

我伸出手想要安慰莺莺姐，还在为今天晚上拯救了她而暗自庆幸，没想到莺莺姐一把甩开了我的手。

“李蓝，都怪你，怪不得说你是扫把星，谁让你过来多管闲事的！”

听到莺莺姐声泪俱下的控诉我愣住了，喉咙里堵了一团东西，似乎是许多话，或许是满腔的委屈。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村长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别以为就你自己聪明！这是几百年来的传统，你没有妈教别来害我，事到如今我怎么和家里人交代呢……”

说着说着，莺莺姐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而我已经被震惊地魂不附体，半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你……”

哭了一会儿，莺莺姐平静了下来，她伸出手想要过来拉我，被我躲开了手。

“为什么呢？为什么……”

我喃喃自语着，觉得所有人都恶心至极，像在泥潭里挣扎的虫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是村子的传统，本来想着你不会嫁人，我也没有教给你。没想到却被你搞砸了。”

“我为什么不会嫁人？”

听到我的冷冰冰的疑问，莺莺姐愣住了，她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

“因为我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因为我是个偷鸡摸狗的扫把星，因为我长得黑瘦丑陋，所以我嫁不出去，你也认定了我是个坏孩子对吗？”

对于村里人来说，评判一个姑娘好坏的标准就是能否嫁得出去，嫁得出去了又能否嫁得好，而对于我这种没人喜欢的人，当然是可怜人了。

“不，我没有……”

“我告诉你，这种打着祈福的幌子欺凌姑娘的行为，绝对不是什么传统！到底是多么蠢的人才会信以为真，因为不敢反抗就强迫自己接受，这是自欺欺人！你们真可笑。”

言尽于此，看到莺莺姐还是执迷不悟，我也就断了念想。

原本在这个小山村里，莺莺姐就是我最后挂念的人，如今也不是了，我就是一个自由人了。

那天晚上我独自下山，莺莺姐还心存幻想村长会来找她，于是仍然留在山神庙中。

我对所有人失望至极，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06.

等我回到家打包行李的时候，李大东仍在呼呼大睡，我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回来了，于是我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粮——他要是不干活就饿死好了！

收拾了一个大包袱，我把行李背在肩上朝村口走去。

只有翻过这座地龙山，才能去到外面的世界，彻底和我这段悲惨的经历说再见。

即便再不情愿，我还是不可避免地路过了山神庙，如今天色微亮，里面的烛光也已经熄灭了。

“算了，还是好好道个别吧。”

我摇头叹了口气，朝山神庙门边走去，却在刚推开一条门缝的时候，僵硬地顿住了脚。

我绝望地看着去而复返的村长将莺莺姐压在身下，两人在冰冷的石床上翻云覆雨，我感到一阵恶寒。

“实在是烂透了，糟糕透了……”

我再也没有一丝留恋，背起包袱朝山的那边奔去，一直跑到另一个村庄才停止，歇了歇脚又立刻背起包袱赶路。

地龙山上的山神庙犹如梦魇一般折磨着我，让我恨不得逃到天涯海角，逃到荒无人烟的寂静中去才好。

到了外面的世界之后，我惊讶于城市的繁华与辽阔，仿佛再次活了过来。

正当我适应了外面的生活，能够自给自足安身立命的时候，童年的梦魇依旧折磨着我。

我意识到不能再逃避下去，我应该勇敢地迎战，彻底消灭那迂腐的黑暗！

我将童年的经历写了下来，地龙山、山神庙、“山神”的影子再次出现在我的笔下，这次我不再畏惧了。

经过我不懈的努力，虚里村的黑暗终于暴露在大众的视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我随着记者再次回到虚里村的时候，已经是十五年之后了，那时故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政府派来了新的领导干部以及乡村教师，将外界的先进思想引进村里，洗涤村民的陈腐思想，成效颇丰。

“李蓝，当初是我错怪你，是我们的错。”

再次见到莺莺姐，她一脸疲惫，眼中是新旧思想碰撞的混沌，我知道她终有清醒的一天。

“你们也没错，这都是形势所逼无可奈何的事情，重要的是现在，现在不能再固执地不清醒下去了。”

“当然，我们知道。”

说着说着，莺莺姐捂脸呜呜哭了起来，时至今日她才明白自己被伤害的多深。

“莺莺姐，当初有一点你说得对，”我笑着缓缓说道，“我确实没有结婚。”

精神上的创伤根深蒂固，让我在十几年间午夜梦回时，都会被噩梦惊醒，这让我再也没有结婚的勇气和信心。

落后畸形的传统不光会伤害人的身体，更会对人的思想造成不可磨灭的创伤，因此健康积极的社会思想，尤为重要。

这也是我回到家乡成为一名乡村教师的原因，我们的下一代，一定不能受到落后思想的荼毒。

特此申明：本文含有虚构内容创作成分，人物均为化名，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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