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登陆,蒋却在酣睡,白崇禧怒了:天塌下来我顶,叫老头子起床

发布时间:2025-06-02 02:19  浏览量:13

重庆黄山。蒋介石官邸。

进入1939年以来,国民党军队及其统帅部坚决执行国防最高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的指示:在战略上决定长期抗战,在战术上采取磁铁战术,诱敌深入,聚而歼之,摧毁敌人速战速决之迷梦,树立抗战必胜建国必成之基础。

同年4月的“随枣会战”,在第五战区李宗仁司令长官的指挥下,十四集团军总司令卫立煌将军,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张自忠将军率领所部奋勇杀敌,给日军以沉重打击。第一次长沙会战在人称“华南虎”的第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将军的指挥下,国民党军且战且退,诱敌深入,使10万日军迟滞于长沙坚城之下,损兵折将。10月5日,日军华北军总司令冈村宁次不得已下令总退却。蒋委员长接到战报后,心情颇为舒畅。他亲抵长沙,接见了第十五集团军总司令薛岳,对他进行了表彰。

11月7日,蒋介石回到重庆后,意犹未尽,发电指示薛岳:“长沙。薛长官:别后甚念,刻回重庆。关于修复衡长公路,增强长沙附近工事之事,务希速成,如何?盼复,中正手启。阳,机渝。”

11月8日,蒋介石又给在南岳衡山地区进行山地演习的第五军军长杜聿明发出电报,电文曰:“南岳。第五军杜军长:衡山山脉及其周围地区之地形,以及将来作战各种方案之想法,与重复作实地及山地战之演习,希从速举行为要。如何?盼复,中正手启,阳,机渝。”

蒋介石对杜聿明不是一般的器重。1924年,这个操着浓重陕北口音的陕北娃,考入了黄埔军校第一期,校长蒋介石对第一期生特别看重。杜聿明第一次与蒋介石对话,是校长视察学生宿舍。

“你是哪里人呀?”蒋介石问杜聿明。

“报告校长,陕北米脂。”

“米脂是出美女的地方啊,貂婵是你同乡。”蒋介石幽默地说。

“报告校长,米脂也出军人。”

“噢?谁呀?”

“杜聿明。”

蒋介石不动神色看着立正在他面前的学生,然后拍了拍杜聿明的肩:“是不是军人,要让战争评价。”

杜聿明很露脸,1925年10月,以军官训练班学员身份参加了第二次东征;他冒着枪林弹雨,率先登上号称“南中国第一天险”的惠州城头,给了东征军总指挥和东征军总政治部主任周恩来以很深的印象。自此之后,蒋介石很赏识他。杜聿明黄埔毕业后,参加了北伐战争,很快从连长升为副师长。1937年5月,杜聿明奉命负责创办装甲兵团;抗战开始后,任陆军装甲兵团司令,以后又担任过二○○师师长,参加过台儿庄等大战役。1939年2月,蒋介石任命杜聿明为第五军代军长,他给杜聿明的部队配备了当时最先进的武器装备,要把它训练成机械化部队。

杜聿明的升迁与蒋介石的青睐是分不开的,因此,他对“校长”一直忠心耿耿,而蒋介石也视杜为心腹。蒋介石把中国步兵的希望,寄托在步兵的机械化上。杜聿明的第五军除三个师的步兵外,还配备了装甲兵团、汽车兵团、骑兵团、战车防御炮营、高射炮营、高射机枪连、工兵营、通信营、辎重营、消防连、野战医院、游动工程车队等。蒋介石本意要使该军向正规化、现代化发展,成为一支能适应山地和各种复杂地形作战的、反应敏捷的王牌军。他将这一支希望之军交给杜聿明指挥,并且在战役的空隙时拉到南岳衡山去演习,使之能适应各种环境条件作战。由此可以看出,蒋介石对杜聿明寄有厚望。

黄山官邸离重庆市区有几十里,坐落在嘉陵江畔气候氤氲的山林葱郁之中。这里的气候,在夏天不像火炉重庆那样炎热,冬天也不十分寒冷。既远离城市喧闹之区,又可以防止日机的空袭。在这里还可以鸟瞰重庆山城,景色十分宜人。所以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后,蒋介石的大部分时间是在这里度过的。

蒋介石送走了来访的国际联盟客人,临进卧室之前,又对随从副官蒋孝镇说:“我很累,几天没有好好休息,我要睡觉,任何人都不准打扰我,天塌了也要等我睡醒。”

他穿上睡衣,斜靠在床上,盖上被子后,顺手拿起枕边的《圣经》,翻到《旧约全书》第十八章,缓慢地轻声念起来:“大卫打发军兵出战,分为三队,一队在约押手下,一队在洗鲁雅的儿子约押兄弟亚比筛手下,一队在迦特人以太手下。大卫对军兵说,我必与你们一同出战。军兵却说,你不可出战,若是我们逃跑,敌人必不介意。我们阵亡一半,敌人也不必介意。因你一人强似我们万人,你不如在城里预备帮助我们⋯⋯”蒋介石边读边觉得这话仿佛就像说他一样,他一人不正是能抵万人,十万人,百万人吗?因此,他只能呆在重庆的山林之中,居高临下地俯视和指挥抗日的各个战场,而不是亲自到前线去。

渐渐地,他觉得睡意袭来。他把《圣经》放到一旁,打了两个哈欠,很快睡着了。

黄山官邸寂静无声,山道上只有巡逻卫兵的脚步声,和瑟瑟秋风拂动山林的声响,其他什么也听不到。

桂林,行营。

无线电报员戴着耳机,不住声地向重庆方面连连呼叫着。行营主任白崇禧站在电报员跟前焦急地等待着。

白崇禧问:“怎么回事儿?”

报务员摇摇头:“不知道,还是没有反应!”

白崇禧气恼地:“要,再接着要,直接要委座!”

虽然已是11月的天气,报务员却满头大汗,不停地呼叫:“重庆,重庆,我是桂林,我是桂林,请回答,请回答……”

白崇禧在报务员身旁徘徊着。

突然,报务员欣喜地:“通了,通了。”

白崇禧大步抢到机器前,声音低沉,一字一顿地说:“限两小时到。渝委员长蒋:狮密。今晨敌第五师团筹附飞机百余架、舰艇五十余艘,于钦县、防城登陆,旨在占领南宁,现距登陆根据地达30公里。我四十六军新编十九师正与敌苦战。余情续报。谨闻。桂行。崇禧。”

电报发完后,他又对身旁的作战参谋说:“立即将情况通报广东韶关第四战区张发奎长官,和十六集团军夏威总司令,韦云淞副总司令,二十六集团军蔡廷锴总司令,三十七集团军叶肇总司令,三十八集团军徐庭瑶总司令,让他们立即来行营会商作战部署。”

白崇禧掏出手绢,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对机要员说:“渝方来电立即通知我,不得延误。”

整整一个中午,白崇禧没敢离开办公室,连饭也没吃,可是重庆方面一点消息也没有,真要把人急死了。

下午两时许,白崇禧又来到机要室。机要员刚刚收到重庆方面的电报,正在译文。

“委座有何指示?”白崇禧急匆匆地问。

机要员说:“渝方来电说,委座正在睡觉,不便叫醒,否则军法从事。”

白崇禧一听眼睛都红了:“扯淡!都什么节骨眼上了,还他妈的高枕无忧,打电报,叫老头子起床!”

机要员面有难色地说:“白主任,委座怪罪下来……”

白崇禧瞪圆了眼睛:“天塌下来我顶着,再呼叫重庆!”

重庆,黄山官邸。

军令部长徐永昌拿着电报左右为难,急得在蒋介石卧室外团团转。蒋介石平常经常失眠,难得睡个好觉,一旦睡着是决不许人打扰的。可是眼下军情十万火急,日本大要切断中国的命脉了,只怕天真是要塌了。蒋介石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可光靠脾气大能把日本人赶下大海吗?

徐永昌与侍卫长俞济时商量了半天,决定一同进卧室面呈蒋介石。

蒋介石在睡梦中被侍卫长俞济时轻轻摇醒时勃然大怒:“娘希匹,什么事情不能等我睡完觉再说!”

俞济时吓得脸色发白,不敢申辩。

徐永昌往床前探了一步:“委座息怒,桂林白主任急电,敌军今晨在钦县、防城登陆,就要占领南宁了。”

睡眼朦胧的蒋介石,像被泼了一头凉水,瞌睡顿时烟消云散,一下子坐起来,一把抓过白崇禧的电报,看完后立即翻身下床,侍卫长急忙给他换衣服。蒋介石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次辰,白崇禧那里还有什么消息,现在情况如何?”

徐永昌说:“十分钟前,桂林又来电,我守军新十九师因兵力单薄,伤亡甚大,且战且退,防城危在旦夕。”

蒋介石说:“告诉四十六军军长何宣,无论如何要坚持住。清光绪三十三年,先总理孙先生曾在钦州、防城、灵山等地发动起义,给清政府以很大打击,后因缺乏饷械,义军退入十万大山。那里是先总理战斗过的地方,千万不能丢掉,要把来犯之敌赶下钦州湾去!”

徐永昌唯唯诺诺连声称是,但心里却不太服气,暗忖道:1937年保卫南京时,委座也曾作豪言壮语,要把敌人赶下扬子江去;可后来先总理的陵寝都落入敌人的手里了,还煞有介事地发号召,光挥臂握拳有什么用……

蒋介石换好衣服,郑重地说:“给白主任去电……”

钦县,防城。

11月16日傍晚,日军驻台湾混成旅团顶着强烈的暴风雨,对钦县展开猛烈的攻击。钦县守军虽是顽强防守,但终因寡不敌众,次日,日军混成旅团士兵的翻毛皮鞋踏着雨水和血水中的泥泞冲进钦县。紧接着防城亦告陷落。新十九师余部在暴风雨的袭击下,抬着伤员,带着满身的泥泞,向上思、板城一线撤退。

钦县、防城失守后,第四战区长官部急调四十六军一七五师由武利圩一带向板城间出击日军侧背,企图迟滞日军。一七五师仓猝上阵,出击点多,兵力过于分散,打了十几个钟头,没见成效不说,反而遭到部分损失,不得不退下阵来。

连续几天的暴风雨又变成了濛濛细雨,天空阴霾没有转睛的迹象。11月19日,日军第五师团的三个纵队分三路向大塘圩一线逼近。21日又向北推进到邕江南岸。邕江也叫郁江,是西江最大的支流,全长1162公里,在南宁市及邕宁县境一段称为邕江,江面约有250米,水流湍急。广西境内的国民党部队三十一军的一三五师、四十六军的一七◯师在江北防御,与日军隔江对峙。22日,日军第五师团在酉乡塘、思沿塘等处选择好渡江点后,师团长今村均手持指挥刀,发出强渡的命令。枪弹在江面上组成严密的封锁线,一三五师和一七◯师的炮火掀翻了一艘艘日军的皮划艇。日军第五师团连续强渡三次,但在一三五师和一七◯师的英勇反击下,强渡均遭失败。

11月22日,蒋介石在重庆给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发了急电:“限三小时到。桂林白主任并迅转夏总司令、韦副总司令:0密。由钦、防登陆之敌,以小部队分途突逼南宁,现距其登陆根据地达二百余里。着夏总司令、韦副总司令负责指定部队,固守南宁据点,待我部队集中后,断然予以打击。如无命令而使南宁不守,即以军法从事,希转饬凛遵。又钦、防后方敌后续部队登陆情形,仰并饬查报。川,中正手令。养申。令一元。印。”

然而,蒋介石的严令,并没有起到作用。

此时,南宁守军第十六集团军副总司令韦云淞与桂林行营间的电话已被日本特工人员切断,不能直通。后几经努力通过无线电台与白崇禧联络上,白才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

同日,南宁市的防空警报一直未断,日军的战斗轰炸机,像黄色的大鸟在市区上空俯冲投弹,不少建筑被炸塌后燃起冲天大火。韦云淞亲自指挥防空炮火击落敌机两架。市区内到处是焦土,孩子哭大人叫,伤员成群。敌机轰炸过后,韦云淞指挥城防部队加紧构筑防御工事,在大街小巷重新堆垒好沙包。韦云淞预感到一场恶战将要到来。此时,白崇禧来电命令韦云淞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守南宁。白崇禧对战役又重新进行了布置,作出了五项决定:(1)以三十一、一八八两师,在昆仑关以北集结;(2)以一三五、一七◯两师驻南宁及邕江北岸守备;(3)以一七五、新十九两师在邕、钦公路以东,教导总队在邕钦公路以西,专负责袭击敌人侧后,并破坏交通之责;(4)令第五军在12月5日前在宾阳附近集中;(5)昆仑关及高峰隘之阵地工事加强构筑。

日军第五师团在邕江强渡失败后,今村均调整了攻击目标,水路不成走旱路,在第二十一旅团旅团长中村正雄少将的率领下,迂回到南宁东面,开始对南宁市发起攻击;同时及川源七少将率领步兵第九旅团,从南宁西面同时发起攻击。

邕江南岸,第五师团今村均组织了两支敢死队,要再次强渡邕江。敢死队员们头缠有敢死标志的白色布条,看上去像北海道的渔民。他们手端歪把子轻机枪,乘着皮划艇,冲向邕江北岸。皮划艇上的敢死队员,一边用机关枪扫射,一边齐声高唱日本军歌:“我们是天皇种下的生命⋯⋯”大有刀枪不入的劲头。

邕江南北,双方展开炮战。炮弹在水中激起一个个水柱,在炮弹爆炸声和机关枪的嘶叫声中,第一批乘坐皮划艇的敢死队员葬身邕江,日军强渡又失败了。此时,日本海军航空兵的战斗轰炸机前来助战,飞机俯冲过北岸中国军队阵地,投下了成批的炸弹,北岸阵地顿时成了一片火海。顽强的中国守军一三五师、一七◯师与敌人反复进行20多回合的英勇抵抗,伤亡十分惨重。残酷的战斗持续到24日上午9时30分,北岸阵地开始动摇了。在日本海军航空兵再次轰炸完北岸阵地后,日本步兵第二十一联队第四中队在中队长新田宽一郎的带领下,首先爬上邕江北岸。日军步兵端着机关枪疯狂地将中国阵地扫开了一道口子,一举突入南宁市区。

中国阵地崩溃了。日本部队从北、西、东南三面攻入南宁市区。城内的防守部队,同日本步兵进行了激烈的浴血巷战。10时30分,日军攻占了中国南宁守军韦云淞司令部大楼。东洋人的钢盔闪着灰暗的寒光。疮痍满目的街道上,端着刺刀的日本士兵“嗷嗷”吼叫着搜索推进。不久,第五师团主力进入了南宁市,对韦云淞的守军进行了最后的残杀。然后又分成两部分,一部追击退走的中国军队,并占领南宁城外高地;另一部在城内清扫战场,搜捕没来及逃出城的散兵和伤号。

雨终于停了,云在飞快流动,好像也要逃到什么安全地方去似的。疲惫的太阳时而无可奈何地从云层里露一下脸,看一眼这个已被侵略军占领的城池。

11月29日,城中没来及逃走的老人、孩子和妇女,被闪着寒光的刺刀驱赶到街道两旁。侵略军为了在中国人民面前显示自己的威风,在日军第五师团师团长今村均的主持下,举行了入城式。日本军队以太阳旗为前导,脚穿一色翻毛大皮鞋,头戴战斗帽,背上吊着钢盔,肩扛三八大盖,耀武扬威地进入了南宁市区。走在队伍前面的是侵华日军第五师团,被称为“战刀”的第二十一旅团旅团长中村正雄走在最前面。他全副武装骑在高头大马上,脸带一副征服者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态。他的目光和鼻子底下那一小撮卫生胡仿佛在宣告:日本皇军是不可战胜的,日本帝国统治大东亚指日可待。

在韦云淞的司令部大楼前的一块空地上,一七○师和一三五师的数百名俘虏,军装褴褛,双手反绑,被迫依次按军衔跪着。他们一个个怒目凝视着日军的一切举动。战争中最可怜的莫过于俘虏,国际公法与侵略军已没有关系。当日军的装甲战车、炮车、汽车队轰轰地开过之后,前排的中国俘虏被雪亮的日本战刀砍下了头颅,身后的俘虏中顿时爆发出一片怒号和哭泣声。但侵略者的屠刀仍在继续挥舞。这时,一七◯师一位年轻的士兵从地上站起来,泪流满面地放声怒骂:“我操你日本的祖奶奶!下一辈子我要把你们这些日本鬼子全部宰光!”“扑哧!”雪亮的战刀带着风砍下了这位年轻中国士兵的头。那颗滚落下来的头颅仍然睁着眼睛,脸上的泪痕永远不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