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新人张益唐的启发

今天组会的主讲同学分享了一场张益唐教授10月19日在中山大学法学院为法律博士开设的《法学交叉前沿》课程做的题为“坚持数学研究是我终生的追求”讲座的内容。分享中提炼的三个讲座内容主题句是 “允许自己为无用的东西着迷”、“不沉迷于权威，敢于挑战权威”、“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是每一个立志做大事的人需要铭记和践行的。孪生素数暂时没有用，但在纯粹的思想高空里飞翔本身，就是有意义的。至于挑战权威，让我想起哈佛大学法学院是要求每个博士候选人在做博士计划时，挑选一个权威学者的观点来做批判的。而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似乎是不证自明的真理。

2025年6月，张益唐教授全职加盟中大，出任中山大学香港高等研究院首席科学家，回国定居粤港澳大湾区。这是中大高松校长在北大任副校长时就开始迁延的十年缘分，也是香港作为国际化大都市相对自由开放的学术和人文氛围优势使然。张益唐教授随后在2025年9月7日的中山大学2025年开学典礼上作为教师代表发言，阐释大学之美、科学之美、生命之美。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他的一举一动都为中大学子瞩目。

张益唐的经历与中国国内学术界对速度和效率的追求大异其趣。

数学往往被认为是比拼智力和反应速度的学科，但张益唐认为自己属于“慢思考”类型的数学家：“如果让我去参加中学奥数根本得不到太好的名次。我的反应速度只能算中等，但是我的特点是，遇到一个难题会长年累月地专注和思考，不放弃。”在他看来，专注力和深度思考，对于数学学习来说更加重要，也能走得更远。“学数学，并非学的只是定理和证明，而是需要对很多问题思考透彻，融会贯通，这样才能支撑深度思考。”时间，还是时间，相信时间的力量。

爱因斯坦有一句话流传颇广——“我不能容忍这样的物理学家，他拿起一块木板来，选择最薄的地方，在最容易钻孔的地方钻许多孔。”张益唐从来不找“最薄的木板”，直接挑战数论中最难的问题，他也不会“钻许多孔”，而是“隐”而不发，追求一发即中。

有人问过张益唐，为什么不多发论文？他的回答是，不甘心把手头积攒的研究成果拿出来随时发表，“为什么我不能把它完全做完？完全做完之后拿出来的东西就是大东西了。”张益唐仅仅发表过4篇文章，一篇是博士论文（1992年），一篇是失利的“朗道-西格尔零点”论文（2007年）。第三和第四篇，就是轰动学界的孪生素数猜想（2013年）与朗道-西格尔零点论文（2022年）。不追求数量，一篇是一篇，耐得住寂寞，守得住初心。

张益唐喜欢杜甫的诗，他曾引用《咏怀古迹》中“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来形容自己大器晚成的感受。而在登顶数学王国“一览众山小”之后，张益唐也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被中大“截胡”花落香港之际，他表示将继续研究，不甘心如一片归根落叶一般，掉在地上就算了，他依然有旺盛的生命力。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或许，我们需要猜想的只是他下一个震惊世界的重磅成果是什么。年轻人，又有什么理由不志存高远。